“某曾和他做过两次买卖。”
索超是吴令光余孽,朝廷通缉的要犯,使君问起他来令朱诞惶恐,生怕使君给他安个知情不报私通海贼的帽子。
瞧朱诞紧张的神色李旭就想笑,我长得如此英俊帅气,混身透着正气凛然的正人君子,是那种冤枉好人的人吗?
不过,朱诞说他数次到流求与移居岛上的汉人做买卖,难不成岛上除了索超这伙海贼余孽外,还有其他汉人?
李旭脑子里那点可怜的历史好像是到唐末至宋朝时,福建沿海的汉人才开始移居流求才对,明末、清中后期才大规模迁入。
在李旭追问下,才知道,在流求沿海地带分布着大大小小十来个汉人村子,多者上千人,小者仅数百人。早的是三国东吴时期奉孙权之命,将军卫温、诸葛直率一万官兵抵达当时还称为夷洲的流求,后为因瘴疠瘟疫肆掠,大部分官兵都撤回了东吴,但仍有小部分留了下来。后有东晋末年孙恩、卢循作乱失败后,其余党为躲避东晋朝廷追杀逃入流求开垦定居,及前隋乃至本朝,一些贫民不堪贪官酷吏欺压,逃避赋税亦驾船渡海至流求生存。
据朱诞估计,流求上的汉人加起来不过万把人。
万把人虽不多,但对流求有图谋的李旭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诺能一一收服,将来开垦流求有了这群在岛上生存数十上百年的汉人帮衬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高兴之余,李旭将朱诞召入舱室,拿出笔纸,让他将所知的流求岛地形画出来,将岛上的汉人村子所在地在图上标注。
朱诞只是一个能写会算略懂天文地理的小海商,对于勾画地图并不在行,只能凭借记忆简单勾勒出流求西海岸的大致走向,对于靠岸的地方到能描绘的详细些。
看着眼前这幅与记忆中台湾地图差别较大的流求西海岸地图,李旭脸上并无失望之色,还仔细端详与脑海中的台湾岛地图相互对照,本想提笔对地图进行纠正,想起朱诞还杵在根前,便将他打发了出去好好驾船。
朱诞出去前,李旭吩咐:“船队在大屯山脚下淡水河边靠岸。”
“喏。”
待其出去,李旭就急不可耐的另寻一张纸,对着朱诞绘的图将脑海里台湾岛的地图绘了出来,两相比较李旭发现,台南一带地貌与后世差别很大。因此处有一座上千人的汉人村子,朱诞对此描绘的很详细,位于后世台南市海岸边竟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泻湖,由一连串的小岛与大海隔开。
台湾地质变迁历史匮乏的李旭只能将之归为一千三百多年的间隔,地质运动导致台南这一带地形变化较大。
转而一想,台南有一座大小泻湖反而是一件好事,将泻湖与大海隔开的岛链阻隔了远洋吹来的大风大浪,使泻湖成为一座天然避风良港。
李旭不知,此泻湖即为台江内海,一千多年后,被明朝水师驱离澎湖列岛的荷兰殖民者看中了此地的优良港湾,于泻湖内最大岛大员岛上筑热兰遮城(今安平古堡),东岸筑普罗民遮城(赤嵌楼),建立起殖民台湾的政治中枢。
时至下午,在一众将士的欢呼声中,船队缓缓驶入淡水河,在大屯山脚下的河岸边抛下船锚靠岸。
三日未曾脚踏实地的将士们脸上挂着喜悦之色,请得李旭准允后迫不及待的上岸,打量周遭环境。
持续晕船显得头重脚轻的尉迟琼上岸,见一众士卒在岸上都快放羊了。瞧见一头鹿,数日未吃新鲜肉食的士卒忍不住追上去猎杀,连在外行军最基本的警戒、寻哨都没有布置。顿时怒气冲冲的跑上去将几个将官叫来臭骂一通,安排众人布置营地,派出斥候四下侦查是否有敌情。
比起将士们登岸后的欢呼雀跃,李旭内心难以抑制的激动。后世的宝岛现今深处蛮荒中的流求已在他的脚下,诺处治得当,这座岛上埋于土壤下富饶的矿产,上万平方公里肥沃的土地都将为他所有。
此刻,李旭真想在捉到袁颂后好生感谢他,将自己引到流求来得以早早将流求纳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