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君艾惊道。
“我大姐曾亲眼见到她杀人取心,这才给我全家引来灭门之祸。那皇帝被她用妖法迷惑,由着她祸乱朝纲毒害忠臣,如今朝野内外人人自危,皆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大梁一片混乱,恐毁于妖妃之手啊!”
本以为她只是愤恨仇家才称之为妖,没想到竟真是妖孽祸国。
“你大姐又是何人?如何见她杀人取心?若是窥得她的秘密才被灭门,那她为何不在发现你大姐之时便杀她灭口?”如此大费周章地再去灭她满门,岂非要冒更大风险?招人怀疑又留漏之鱼,这智商真真是给她们妖精丢脸。
“我叫郑西怜,我大姐郑西词乃是当朝皇后,我父亲郑国锋官至相国,兄长乃镇西大将军,我相国府满门忠义,大姐封后后与皇帝举案齐眉,鸾凤和鸣,数年不减恩宠。可是那美好的日子直到那妖妃入宫,全都瓦解了。
陈氏行为古怪,在两月之内升至贵妃,这等恩宠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向治国有方的皇帝更是为了她多次罢朝,不听劝谏,滥杀无辜。大姐与皇帝相伴数年,自是对皇帝的品性了解甚深,正常人哪里会在两月之内性情变化如此之大?心下怀疑便派了人前去盯着陈氏的一举一动,直到有一天,派出去的人迟迟未来回禀,大姐心觉奇怪便出去寻人,在陈氏宫门口看见了那骇人的一幕。陈氏发现大姐后正欲将她灭口,却撞上了夜半而来的皇帝,陈氏忙着应付皇帝,这才给了大姐逃回寝殿通风报信的机会。
我们夜里收到大姐传来的信件,第二日清晨就传来了大姐的死讯,宫里说是染了恶寒,可我们却知她的死另有蹊跷。父亲痛心疾首,不忍接受爱女被害的事实,修书一封上书皇帝,望他能彻查缘由,却被他以年迈为由,削了父亲的官职,令他在家休养。长姐惨死却不得伸冤已是让父亲痛苦不堪,却不想那一封奏书竟为我满门惹来杀身之祸。那日午后,宫里便遣人携旨而来,说父亲与兄长勾结别国,相国府男丁满门抄斩,女的或充为官妓,或卖入青楼瓦舍。”
郑西怜讲起往事不禁掩面而泣,“我相府满门一百三十余口啊!可怜我那年幼的弟弟妹妹,不过五六岁的年纪,这一生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君艾听到她的讲述共情之心涌起,人都说祸不及妇孺,一百三十余口人,确是杀戮太重。
一个妖精在人界就应该像自己这般老老实实少惹是非,她倒好,蛊惑皇帝祸乱朝纲不说,还惹了这么多人命。
到底是个什么妖精,如此嚣张,真当自己是无人能敌,所以才无所畏惧?
按理说每个地方都应有个独霸一方的妖魔,这大梁周遭的妖魔也是怪事,怎么都由得她如此放肆?
还有平日里那些如东离越一般闲散的神仙,都没有发现大梁国运有异?
“师父觉得呢?”君浮从始至终未言片语,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鬼王可见过你?”沉思片刻,他向郑西怜问道。
郑西怜点了点头,“鬼王对我的事有所耳闻,月前召见了我。”
“你未求他帮你报仇?”胡一多若见了她,想必已将她的事摸了个透彻。
“求了,只是鬼王深觉我无法接下他的价码,不愿管我的事。”
君浮点点头,“倒是他的处世风格。”
别说是杀个妖精,纵是灭个神魔对他而言也非难事,如此轻易之事,他倒也忍心看着这姑娘独自一人毫无希望地在这鬼市消耗,当真是毫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