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竹溪被她拉着胳膊,一愣一愣地往前走,心里嘴里都是她的味道,又用余光扫了她几眼,却总见她一脸的娇羞和微笑,不禁心里越发颠荡。
正这时,两人傻傻地走到了厨房附近,听得里头有人说话。
他俩心神还在天外对吻的时刻,细细地听见那厨房里有筱烟的声音,立时互撒开了胳膊,等着里头人出来。
朶儿忽见他的反常,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气冲冲地看着他,却见他一脸对着厨房,着急地等着筱烟出来说话,不禁又气又委屈,一抬胳膊,擦着眼泪就往后院跑去。
竹溪听她似哭了一声跑了,忙在后头叫她,又怕她真哭了说起话来不好看就没喊大声,只丢了一手出去,还没回来神,只听有人站在厨房门槛上说:“又怎么了?耍你那无聊的一套。”
竹溪回头见是筱烟,心里又是高兴,就说:“敢是有好吃的了?把你吸引到这儿来,我也要先尝尝,不然,回回都叫你先吃了。”
筱烟拦在门口,说道:“不行!谁许你这么没规矩了?你说破天只算是个客,哪儿能就跟自家人似的还没吃饭就尝菜?想吃,先过我这一关吧!”
竹溪点头哈腰笑道:“哪里是我吃,你看朶儿姐这阵子愁眉苦脸的,都不知道谁惹了她,我也不敢找她说话,我是先盛了给她吃,好逗她开心一下,不然,老这么不开心也不好。”
筱烟叉着腰看了看他,总闻到他嘴里冒出奇怪的香气来,又不知道在哪儿闻过,还蛮熟悉,犹豫了片刻,才说:“好吧!这有一碟刚烧出来的毛肚,你挑些再伴点素菜给她,别太多了她吃不了。”
竹溪答应着进门,拣了一个白窑碗动手夹起来。
“可别又惹她生气,你这人,嘴巴是不把门的。”筱烟看着他,忍不住又叮嘱着。
竹溪只笑,答应着是是。
“今年我和妈说了,要留她在家里过年,你正好告诉了她,省得她闹心,我也听妈说了,她已经不上学了,所以,就在家住着,不拘什么时候,她愿意在这过年更好。”筱烟对着他的耳朵不停地叮嘱,又说:“你前儿去看小毛,他怎么样了?怎么这几天外头又有人说他傻了?竟成了个真傻子,不会说话叫人了?你回头问问清楚,好告诉我。”
竹溪已快夹好了,就笑说:“好好!我的姑奶奶,你倒让我好好盛菜,现在一有事就担心过余的,也不好,那傻子傻就傻了,你还管他干什么?都是报应不爽,天老爷也要罚他,你看我这胳膊烂的,还没过来呢!”
筱烟听了就去揪他的耳朵,说道:“你倒是学会顶嘴了!往常说他不好你说我,今儿让你关心他你又说我,是不是真想气死我?”
“哎哟哎哟!”竹溪心里仍是朶儿的事,被她一掐,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疼,忙求饶,又说:“我错了,我错了,明儿就给你问去。”
说着已端了盘子跑了出去,筱烟又踩着门槛喊了一声:“再回来和我说谎话,你可小心着你的耳朵!看我不拧掉了你的!”
竹溪笑道喊声答道:“再不敢骗你了!我的大小姐哎!”
筱烟哼了一声,回到厨房里。
却说竹溪慌忙跑到后院,嘴里碎碎的仍是朶儿唇上的味道,他觉得心里火热热的,满地去找朶儿的身影。
到了正堂一看,那供桌上一个金灿香炉,上面三根檀香是刚插的,才星星燃了一点,他立马想到,霄玉阿姨怕是还在左右,于是小声地喊说:“大姨?……大姨?”
又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影,他放妥了心,就往里头去,转过后头一扇绿影重花门屏风,再推开门,只见后头又是一个敞敞的大院,立时心里骇道:“怪不得说这院子大的有余,原来一直都没见了全貌。”
正想着,又看前方,那对面的堂屋里又有灯光,里面满是敲木鱼诵经的声音,弱弱兮兮,像是一个秋霞老人的声音,想来就是霄玉阿姨的母亲了。
他不敢惊动里面,于是蹑手蹑脚地寻访,才刚走到一个窗户底下,还没往里头看,只听左边一门里正坐着的一个老头惊了一嗓子,问他是谁。
竹溪只听这声音沙哑软绵,无气无力,回头去看,那老头一手摊在桌子,一手仍杵着烟杆子抽着,他忙笑着过去问说:“这里是客房吗?前头阿姨叫我过来送饭给人,我找不着路了。”
老头颤巍巍动着胳膊指着前面,说:“你去前头问去,这边没有客房。”
竹溪哎了一声,慌忙撒开蹄子跑了出来。回到正堂,不禁长舒一口气,咂嘴说道:“还好我机智,哄过去了……”
于是提步再往前来,却正好和霄玉打了个照面,霄玉一脸狐疑地看着他,琢磨他干嘛去了,半晌才问:“你这是干嘛来了?难道你那奶奶拖懒竟叫你来送饭来了?”
“不是不是。”竹溪忙解释说:“我来给朶儿姐送点东西吃,她说胃口不好,谁知过来找不到人了。”
霄玉闻听笑了记,说:“我刚过来还看见她了,果然面色不好,你快去哄哄吧,还在那屋里呢!”
说着指了指西边的那小屋,竟是和前堂屋一样方位的一个角屋。
朶儿竟这样深情?住的地方都和我对称着,一直以来都没看出来,竟是这次过来她开了闸了,难道是家里头逼得太紧?
大概吧!想来她以前并不这样,一定有缘故。
想着想着已到了屋门口,他回头看了看霄玉,只见她笑了一记,往前头招呼客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