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到了,没有多可怕,并不是想象中的阎罗殿,而是一间疑是办公室。有电脑、打印机、传真电话、扫描仪、甚至还有POS机;但是正规的办公室有必要建在这么阴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吗?
二人脚一落地,立即围了五个凶悍壮汉上来,一言不合就得被干。乔牧:“一、二、三、四、五。”
尖嘴:“你数什么呢?”
乔牧:“我在数能打几个。”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在擦拭着一把只有半截的断刀,他听见乔牧的话,抬头看了看,然后又低头继续擦刀。
“怎么对客人呢?没规矩,都散了。”电脑后传出一声,能发号施令,他是这里的扛把子。披头散发、八字长须、身批道袍,面相饱含奸诈精髓的一个道士。
乔牧:“道爷,敢问法号?”
道士奸笑着从转椅上站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道土丘子这厢有礼。”
阿弥佗佛?难道不应该是无量天尊吗?道士做腻了要跳槽做和尚?乔牧很严肃的批评了他:“道长,你这是欺师灭祖!就不怕道祖收了你?”
土丘子:“修佛修道,皆在心中,不挂于嘴上。”
乔牧:“那是,你说的都对。”
土丘子:“两位老板,所来何事?”
乔牧:“你说呢?”
“我看你们是来找茬的!”土丘子突然拉下脸,厉声喝道:“兄弟们,削他!”摆明了要给一个下马威。
乔牧看穿土丘子诡计,大声吼了回去:“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吗?”
土丘子:“我的地盘,怎么做生意我说了算。”
乔牧:“做人得讲道理。”
在这个社会中,无论你是什么人,无论你干哪一行,讲道理是必须的。
土丘子:“好啊,说说你的道理。”
乔牧:“我们两个外地口音,千里迢迢的跑到你的场子里来找麻烦,是不是等于找死?世界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土丘子算明白了,这俩小子虽然是“鸭青”,但却不是怕事的;语气也就缓和了下去:“贫道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把你们的来意说明白,我就不为难你们。”
乔牧:“做生意!”
土丘子:“想看好货?”
李子松:“我们有钱,就怕你没有好货。”
“口气不小!”土丘子捻着胡须,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去拿一件儿来给两位老板上眼。”
......
不一会儿,一樽鎏金释迦牟尼像摆到乔牧和李子松二人的面前。乔牧验货不如李子松,退到后面让他来鉴别。
佛像金漆不整,脱落许多,从痕迹上看并不像人为做旧;釉底呈自然氧化状态,应该是有些年生了。释迦牟尼造型丰盈,神态自如,韵在!如果它是真货,一百万左右的价格。
可李子松竟然不正眼看一眼,不屑道:“太LOW!如果有唐代的货,上一件三彩瞧瞧。”
小年青还真不好糊弄。李子松给了竿儿,土丘子也就顺着往下爬:“想看唐三彩得去长孙北方那里,我这儿可没有。”
李子松:“那就换其它年代的。”
土丘子把手一拍:“兄弟们,上好的!”
......
宋青花大罐,也是值钱货。虽说宋青花远不如元青花名气大,但真品也并不是那么多。
李子松左看右看,找不出任何毛病来;可李子松曾听他爹和文青山聊过,清末时曾有一批顶级匠人烧过一窑仿宋青花,那一批货模仿得是微秒微俏,几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李子松:“好东西呀......”
土丘子:“我看老板是识货人,也不和你玩儿虚的。”
李子松:“十五万。”
土丘子:“老板,玩笑开大了吧?”
李子松歪起脑袋,心不在焉儿的说道:“清末仿宋窑,去年伦敦曾拍过一个,十八万。你总得让我也赚一点儿吧?”
土丘子点头:“行啊,我今天遇上真行家啦!”
“呵呵。”李子松表面上依旧平静如湖,心里的慌却刚刚止住,暗自感叹好在以前听了一些李剑明和文青山的龙门阵,要不然今天还真装不过去。
乔牧适时画龙点睛:“土道长,你不拿出诚意,咱们的生意没法做!”
土丘子:“行!给两位老板上好宝贝!”有了他这一句话,下一次上的一定是真东西。
......
明和田白玉扣带。
玉片各种颜色,有褐有黄有白;多数玉片的玉质温润不足,不算上乘;扣头已经不见,丝织编底也有腐烂掉的地方。真货,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它的主人生前也并不见得多么显赫。
玉带唯一的优点:够长,比较完整。
土丘子幽怨的看着李子松:“老板,入您法眼否?”
李子松:“真货。”
土丘子:“行家就是行家呀,一眼便知真假。”
李子松仍然不改嫌弃之色:“年代太近,我喜欢更老的货!”
最好的东西都被嫌弃,土丘子恼羞成怒:“我们小门小店,没有太高级的东西。你请别家吧。”
李子松:“不会就这么点儿东西吧?”
土丘子起身坐回电脑桌后的转椅上,把脚搭上电脑桌。
“送客。”
怎么就谈僵了呢!乔牧站了出来:“别呀,我们还可以谈点儿别的生意。”
土丘子摆手:“没什么生意好谈的!”
乔牧:“带我们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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