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见着陆双锦,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语气不冷不热地说:“三姑娘好,奴婢有礼了。”
陆双锦觑着赵姨娘和陆丽锦,果然眼睛都是红红的。可看着气氛,又不像是吵过架的。
心下纳罕不已,陆双锦对与她行礼的赵姨娘视若未见,试探着问陆丽锦:
“好妹妹,那瓷瓶子的事,你可与姨娘说了?”
陆丽锦装傻,问:“瓷瓶?什么瓷瓶?我不知道三姐姐在说什么。”
陆双锦不死心,以为是赵姨娘不给,陆丽锦面上过不过,觉得丢脸,才会故意这么说的。
拉着陆丽锦的手,陆双锦假意关心地说:
“好妹妹,什么也别说了,既然姨娘不给的话,我不要就是了,再买别的。妹妹可别为了我,跟姨娘闹,不过一个瓷瓶,多值钱的东西,何至于的就舍不得呢。”
依着陆丽锦以前的性子,陆双锦这样说,定是立时就要让赵姨娘将东西交出来的。
陆双锦说完话,还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她就不信,陆丽锦会不为所动。
陆丽锦眸色平静地看着陆双锦,说:“还是姐姐通情达理,既然这样,那姐姐就再买好了。”
陆双锦完全没想到陆丽锦会如此回答,整个人处于一种不能接受现实的凝滞。
让她花钱买?开什么玩笑?她一个月的月例银子统共才十两,买个好一点儿的胭脂都买不起。那一对儿玉瓶,可是一百多两。
赵姨娘自然也听着了陆双锦的话,瞪着陆双锦,已经是满面怒气地问:
“你们又撺掇着四姑娘管我要什么?”
陆双锦立时回神,抓住眼前的机会,说:
“姨娘这又何必呢?明知道那对儿瓷瓶是我喜欢的,姨娘非要抢着买来,不就是看不得我与四妹妹亲近?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姐姐好,到底是碍着姨娘哪儿了?”
赵姨娘才要说话,被陆丽锦拦住,说:
“三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姨娘不是那样的人,刚都与我说了,那对瓷瓶姨娘买了是有用处,并不是舍不得给我。”
陆双锦一听,不单东西没要来,这娘两个还有要和好的趋势,这她哪能坐视不理?
转了几下她那对灵活的眼珠,陆双锦笑说:
“四妹妹,不是我说你,你可别上了赵姨娘的当。她惯常是会骗人的。别的四妹妹不知道,四妹妹额角上的伤,即使四妹妹小不记得了,可那疤还留着呢。当年若不是赵姨娘对你不管不问,你又何苦连额头都不敢露。”
由于在屋里,外面又是她带着的人守着,陆双锦一点儿也不担心她的话被传出去,继续说:
“我可是听婆子们说,当年你哪里是从桃树上掉下去的?就是她为了陷害我娘,学那武则天掐子,亲手将你从桃树上推下去的……”
陆双锦的话,到此戛然而止。
一个带着酒味的黑影过来,狠狠甩了陆双锦一个嘴巴子,使她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