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么?”
5月17日的上午,距离出发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此刻睢文正瘫倒在草地上。
“一点都不好,我现在浑身都疼。”
睢文以前经常在电视上或者书里看到过所谓的挥剑一百下的练习。看起来这是种稀松平常的练习方式,现在真的自己做起来才知道有多累。
听到睢文的抱怨,一旁的康拉德只是看了一眼。
埃里克笑了笑:“等你习惯了就好了,我从七岁开始就开始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虽然那时候很辛苦,但是现在想想,那是段宝贵的经历。”
“就像表姐整天回忆她的高三一样……”睢文低声嘟囔了一句。
“而且……”忽然,埃里克俯下身,把脑袋凑到了睢文耳边,“我当初在挥剑之前接受的是挨打的练习。”
好好说话,别这样,怪恶心的。睢文挪了挪身子,让自己离埃里克远一点。
然后他问道:“什么叫挨打练习?”
“就是如何在面对进攻的时候保护自己的要害。在决斗场上,杀死对手是第一位的,但是在战场上,保护自己不死才是最重要的。”康拉德在一旁解释道,“这倒提醒我了,你现在需要的可能不是学习进攻……”
这就是所谓的自掘坟墓。睢文看向埃里克,后者给出了一个“这不能怪我”的眼神。
这时候,那个始终沉默不语的孩子忽然跑到了睢文身边。
“嗯,怎么了?”
孩子伸出手,把某个东西塞到了睢文嘴里。
“这个是?!”
一股熟悉的香甜味道。
“是我刚刚给他的糖,他居然给了你。”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这个孩子这两天来说的第一句话,听声音的话,像是小男孩的声音。
“我叫睢文。”
睢文多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忙不迭地回答。
知道睢文的名字之后,男孩并没有在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另一边,埃里克的表情严肃。
“睢文,你觉得我比起你欠缺了什么?”
“啊?”
“呆滞一点的表情更容易让人信任吗……”
埃里克盯着睢文的脸看了一会,开始喃喃自语。
这都是些什么人,还有我看起来呆吗?
“对了,埃里克,我们现在要去哪?”
睢文迫切地希望队伍能早点到某个城里去,这两天以来,除了这个神秘的男孩之外,睢文就没有见过别的人。他怀疑领路的康拉德特意带着他们绕过了村庄。结果就是,晚上睡觉也变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他们可没有带什么睡袋和帐篷,这两天都是直接睡在地上,大家还要轮流守夜。顺带一提,康拉德的守夜时长是其他人的两倍,由于睢文会在守夜的时候打瞌睡的缘故,康拉德不得不在轮到睢文的时候也起床盯着。
“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西港,其实已经不远了。”
“如果你不拖后腿的话,天黑之前就能到。”康拉德在一旁说道。
康拉德这句用心险恶的话断送了睢文的休息时间,一行人继续上路。沉默的男孩在之前一直若即若离地跟着队伍,但是这次,他开始紧紧地跟在睢文的身边。不知为何,睢文觉得埃里克因为这一点对此产生了嫉妒心理。
在路上,睢文从埃里克那里了解到了有关西港的事情。
西港,本名斯佩奇,是位于蒙福尔东南的城市,地处阿普尼亚西岸。和一般的城市不同,斯佩奇不属于任何封建领主,而是由城市内的商人公会管理,也就是所谓的共和制。得益于繁荣的海上贸易,大量的财富汇聚在斯佩奇,使得这里成为了阿普尼亚西海岸最重要的港口。斯佩奇的本地人将这座城市称为“西港”,这个名字中毫无疑问地带着一股当仁不让,舍我其谁的自豪感。
“和蒙福尔相比怎么样?”睢文问道。
“虽然这样说不太礼貌,但是和西港相比,蒙福尔只是个乡下地方。”
听到埃里克这句话的睢文,对西港充满了期待。毕竟那里将会是他在埃洛瓦所见的第一个大城市。
事实没有辜负睢文的期待。吃完午饭再次出发之后,一行人走到了大路上,很快睢文就见到了一波波同样赶路的人。其中有赶着牲畜,背着一筐筐蔬菜的农夫,也有配备有护卫小队的商旅车队,睢文甚至还看到了一辆装饰精美,有两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马耳朵上插着玫瑰花),在马车前后还有四个耀武扬威的骑手。
“说起来我们为什么不骑马赶路?”睢文问道。
“那样太过于招摇。”这是埃里克的回答。
“难道你会骑马?”这是康拉德的回答。
就这样,睢文一行向着西港行进,当太阳开始西沉的时候,睢文看到了一幕奇景。
一座建立在山上的城堡,即使在千码之外也显得格外显眼。城堡中心有一座高高的尖塔直冲云霄,刺破了赤色的夕阳,红色的光芒流泻下来,将整个城堡映得通红。
这是一幅睢文只在游戏或电影的CG中见过的场景。
“真是壮观。”旁边的埃里克感慨道,“不管见过多少次,都不能避免这东西带来的震撼。有时候,我觉得,这些阿普尼亚的豪族生活过于奢靡了。”
说着,埃里克看了看睢文:“你不觉得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挺壮观的。”
可惜睢文他们进城后呆的地方就不怎么壮观了。根据埃里克的介绍,西港分为四个大区,一般的小商人和平民居住活动的主城区,处理各种海上贸易的码头区,商会和高档店铺所在的商业区,权贵人士居住以及西港政府机关所在的中心区。这其中,那座蔚为壮观的城堡就在中心区,那里也是西港的议事会所在之处。
睢文等人在主城区的一家旅店落了脚。睢文猜测旅店的名字大概是青花鱼,在门口的招牌板上绘有一条鱼的图样,跟睢文之前吃过的青花鱼有些相似之处。
旅店不大,分为上下两层,就开在城门口不远处的街边。看起来这里顾客不多,睢文一行人进去的时候大堂里空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有一桌客人在小声的说着话。
“欢迎,几位客人,欢迎来到鲭鱼。熏肉和麦酒,还有加了羊毛被的床铺。”
在柜台后招呼的店老板和睢文想象的不太一样,是个四十来岁的瘦高男人,和一般常出现的胖老板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