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岚为了把李相北从福老怪身边逼出来,她让人在镇里散播起了消息。
村长儿子惹煞发疯的事情,在一夜之间传遍了镇个整,第二天一早,到镇上吃早餐的人,基本上都在聊这件事。
而李相北做为福寿在桃源村的负责人,他面对村长儿子的事束手无策,直接认怂的态度,也成了镇上老百姓的谈资。
“福寿是不是瞎眼了?怎么请了这样一个窝囊废当掌柜?”
“黄老爷子过世之后,福寿是越来越不行了,亏我没给自家老爷子定福寿的寿棺……”
“我得回去跟我爸唠唠,我爷七十大寿,可不能定他们家的寿棺了!”
……
类似的闲话家常,在镇里唠开了,总而言之,李相北的名声又一次臭大街了。
“黄董,我老王是什么人?您是知道的,从来不在背后说人坏话。这一次是不说不行了,您怎么能让李相北这种人全权打理桃源村的事宜?”
一个上午流言四起,镇上福寿棺材厂的王厂长,连中午饭都顾不上吃,风尘仆仆的赶到县里,找上了黄裳。
装修大气精美的办公室,黄裳背靠着老板椅,背对着站在办公桌前面色着急的王厂长。
王厂长是黄老爷子亲手从学徒工,手把手教出来的大师傅,李相北认怂这个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福寿棺材在镇里的口碑。
说直白一点,直接影响到了棺材的销量。
如今的福寿,只有黄裳亲自坐镇的一个区,和下面三个乡镇的销量,能与另外两个木工厂匹敌,其余的都是亏本运营。
整个县有三个区,二十八个乡镇,这四个地方再丢任何一个市场,对福寿都是致命的打击。
王厂长一直拿福寿当自己的家,面对眼下这个情况,他是真急眼了!
“王叔,这茶不错,我亲手泡的,您也试试。”
黄裳风轻云淡的吹了几口茶,静静的喝了一小口,转过椅子,在外人面前从来不带丝毫情绪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轻松的微笑。“您先坐,这些都是小事,我心里有数,倒是厂里的事让您劳心了。”
“你……哎……”
黄老爷去世后,福寿眼看就要倒了,就是这丫头几次大改革,让福寿回了一口气。王厂长对于黄裳的能力还是心服的,他接过茶,闻着茶香,受到黄裳气定神闲的气势感染,他也没那么心急了,只不过依然是忧心忡忡。
半杯香茶入喉,余热未消,黄裳猛得站起身,气势凛然的说:“现在的福寿,包裹福老在内,一共只要五位大师傅。福老年纪大了,只是一个威慑,如果真到了需要福老出手的时候,说明福寿已经完了。剩下的四位,我和您,还有另外两位叔叔,一个萝卜一个坑。桃源村可不比镇上,镇上是做生意,那儿是三家拼命的地方,搞不好就得死人。福老的实力有多恐怖,大家都清楚,福老冲在最前线,不会有问题,但如果有个万一呢?威慑不存,福寿最后的时间都会消失。而三位叔叔现在是福寿的根,是薪火,福寿未来的人才就靠三位叔叔培养了,现在损失任何一个,不仅是伤筋动骨,连未来的路也会变得更狭窄。但是,桃源村这个战场又不能丢,您说,如果现在我把李相北换下来,谁上?”
“啊?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是大师傅?是个殡葬者?”
王厂长一想还真是这样,市场没了可以再做出来,如果人没了,什么都没了,然而当他听说李相北是殡葬者的时候,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如果是以前的福寿,一个殡葬者根本算不了什么,但那是以前。
黄老爷子刚走,大批殡葬者被高价挖走,大批的大师傅不顾往日情义,在福寿最为难的时候跳槽,当时那一幕王厂长可是历历在目,记得清清楚楚。
不管开多高的待遇,有多久没有殡葬者愿意上福寿这辆车了?
只有大半年!
这个时间并不长,但对王厂长来说,这苦苦支撑的大半年,比他以前大半辈子过得都要漫长。
“这水都喝这么久了,热气还这么大,你看,把我这老眼给熏的……”
王厂长眨巴着冒水雾的眼睛,仰头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茶。
这时候有新的血液加入,仿佛给一直苦苦坚持的王厂长,打了一剂强心针。
有一个就有两个,不是吗?福寿会再次强起来的!
黄裳会心一笑,王厂长心中阴云尽散,尴尬的擦了把眼角,笑着转移了话题。
大家都挺忙的,王厂长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厂里的近况,就离开了办公室。
王厂长一走,黄裳忽然脸色煞白的瘫坐到了老板椅上,她捂着眼罩,喘息了好一会,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