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瘸子，年纪轻轻，瘸了一条左腿。虽然总板着脸不爱笑，还是能够舒服地说上几句话的。

不过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平常看陈瘸子生意冷清，应该是不太挣钱的。说不准暗地里，就是拐卖人口来谋取不义之财的呢。

这种事情，电视报纸里也是有见过的。

周富良当年在老家还没来江口的时候，还和村里的邻居们一起抓住过一个不干人事的人贩子，摁在地上就是一通狠揍，扭送到了治安所。

这是周富良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经历，常常会在自家儿子面前说起。就算他家儿子都听厌了，没有像小时候那般崇拜自己了，他还是会不断重复讲。

……

围绕小满公园的环花园路近似椭圆，西侧是最冷清的路段。这里是小满湖，人工挖掘的大江支流的尽头。

这段路，基本上没有摊位过来摆，也没有游客。和其他几侧沿街的热闹完全不一样。

听说十几年前，曾经有浮尸从大江漂来，自打那以后夜里就不断有人淹死在小满湖里。有些是想不开自杀，也有一时失足摔下去就没能再爬上来的。

更离奇的是，曾经有夜里下水捞尸的、救人的，下了水一样丢了命，还不是一次两次。

这事情邪乎得厉害，当地人口里传着，可能是大江上冤死的水鬼，漂来了这里，就在这里找伴找替死的了。

后来也来过庄严宝相的和尚师傅、仙风道骨的道士真人，跟着一批气势汹汹的军人把这里封锁了好几天，不让任何人进来。

等到封锁解开以后，就没听到有什么命案发生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想得太多，夜里这片湖附近总是阴森森的，比公园另外几块区域冷得多。小满镇县府的告示上说，小满湖的地形奇特，人走路的时候重心偏移，容易摔倒落进湖里，所以夜里人少的时候，最好少往这走。

虽然之后确实没发生什么坏事，但是大家你传我我传他，都很少往这条湖边走了。哪怕是白天，一个人也尽量不来这地方。

不过偶尔会有一些面生的外乡人往这里来，常有附近治安所的巡警也会在这片地方转两圈，还有那些不信邪胆子大的家伙非要夜里走过去。

就算他们都是完好地出来了，大家也觉得这地方晦气。甚至夜里会对这些走出来的人避得远远的，生怕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

在这湖边桥边开着摊子的独此一家，是大多数摊主敬而远之的同行。

因为在最没有生意、最没有人愿意呆的地方，不会和别人产生竞争冲突，大家也是随他呆着。

大家只知道他姓陈，是个瘸子，一年多前孤身一人到这里摆摊，偶尔会有几个胆大的食客过气。

他不是住在这一带的人，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趁着天色没黑的话，胆子大一点的摊主碰上他会稍微聊两句。

他说话很平和，脾气和耐性都是很好的，就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