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曦见势不妙,赶紧转移话题,“你们两个也遇到什么事了?”
都说要好的姐妹伴大姨妈都是结伴来访,没想到衰运也是会传染的。
“我父亲前些日子遇到一个小学女教师,说是找到真爱,我父母终于离婚了。”于秋咬着牙,这种家丑她原来不想讲的,可酒一喝,话终于说出来了。
“这是好事呀,强扭的瓜不甜,我觉得对你母亲来说是一种解脱。”吴美丽羡慕地说。
“好你妹的。”
于秋郁闷地干了一杯酒,又逼吴美丽干掉一杯,姐从来不知道,爸妈离婚还是好事的。
“怎么不是好事呢,不合能分开比不合还得死死绑在一起好多了。”
吴美丽无比惆怅。
当时她父亲因为超生问题被学校开除后,天天在家借酒浇愁,喝多不是打骂她母亲,就是打骂她们几个女儿。
即使是后来生了弟弟,父亲的精神和心情有所改善,可吴美丽还是不快乐,超生后的罚款、失业不干活的父亲、好多张嘴等着吃的家庭,重男轻女的偏颇,她经常在想,如果母亲在生一个女儿后不再多生,想必是另外一种人生了。
吴美丽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小学毕业就出来干活了,沉默寡言,整天干活,象一头驴,如同另一版本的母亲。
吴美丽总觉得亏欠这个大姐,可是如果她不是聪明又好运,九岁遇到张亚星,只怕也是早早休学,所以她经常在想,如果没遇到张亚星,宁愿自己不出生,也不活成另一母亲和大姐的样子。
“有什么好的,我妈看不开,郁郁寡欢,她哮喘本来就严重,现在遇到这种事,身体也垮了。而我那渣爹潇洒没多久,前两天他肝炎住院,那个女人在他住院后连头都没露。”
“白水州话果真不假,嚣张没有落魄久,果然。”
李敏幸灾乐祸,一渣更一渣,渣爹何其多。
“那现在谁服侍他?”
“还能有谁?我二妹刚怀孕,他又是肝病,自然不适合,我三妹还在松江府上班,也没法回来。”
于秋苦笑,“给他叫了看护,结果他脾气不好,两天换了三个看护,医院的看护都不理他了,现在只有我和刘思源轮流去了。”
人渣还不自觉,净给人添麻烦。
“那女的是怕被传染吧?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经此一事,你父亲知道谁才是对他真心的好,就收心了。”黄一曦安慰道。
“我看悬,他脾气一点也没改。”于秋心里加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可是又如何,天下底无不是的父母,她要不去看,只怕她爸变着花样到单位闹去,两个妹妹无正式工作不要紧,她是公务猿,名声很重要,她现在可是被她爸捏着死死的。
而且而且病中的父亲和平时相比,象一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那一丝别扭的温情,是她贪念的温暖。
或许她心里,还是期望父亲能浪子回头,回归家庭,与母亲破镜重圆,安享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