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船上,我搂着她,心里还是那时候她一边和昏迷的小皇子说着话一边坚定看着我的情景。我从来没有想过她所谓喜欢的人会是我,毕竟在我心里她就像是我的小妹妹一样,照顾我的起居,听我给她教书。
不知不觉中我成了隐嘉最大的情敌,不得不说这一次的无心插柳让我内心那一点点的虚荣心得到了不小的满足——长得帅背景好学问高也斗不过真性情呀。我得意地嘿嘿嘿笑起来,蝶轻轻在我的手臂上掐了一下,然后羞涩地把头埋进我的胸膛,小拳拳锤着我的胸口。
不要以为我重色轻友,隐嘉非常幸运地度过了危险期。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决定火速赶往江陵尽自己王爷身份应尽的责任,毕竟自己肩负着江南一方水土的治理工作。我匆匆和皇上打了个招呼,没有跟他提起自己即将娶妻的事情,倒是娘娘不停地拽着我催婚让我很是头疼!自然小皇子中毒的事情我也没有透露一个字,皇上似乎是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全心全意地准备着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政治改革和军事备战之中。
我一直以为只要踏上了南下客船的甲板,至少短时间之内不要和小皇子碰面了。说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和蝶在一起之后,反倒是害怕他醒过来......
“大师,我希望一个病危好朋友活过来,又害怕面对活过来的他,我该怎么办?”我曾经带着这个问题前去定慧禅寺询问高人。大师紧闭双目,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默不作声。
“大师我明白了,您是叫我两耳不闻、双眼无视,只需要做好自己,无需在意旁人是吗?谢谢您!”
大师突然瞪了我一眼,歇斯底里地对着我大吼:“我想说的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额......
得知自己很可能得了精神分裂之后,我开始尝试自己和自己聊天——“嗯,子墨,你怎么看?”
“看看看!看你个大头鬼呀!”
好吧,内心的两个人格意见很不统一,这一点让我十分的苦恼。
我和蝶的关系一直很好,她跟了我的姓,改名江舞蝶,我们之间一直没有办什么婚礼,因为不想让京城知道。不过我们还是打算着近期举办一次婚礼,一方面作为姑娘,蝶很希望有那么一个仪式,可以坐着大花轿招摇过市;另一方面,吴王府不知道什么原因穷得掉渣,我盘算着收一波份子钱先救个急。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靠收份子钱过日子,那个时候我的俸禄极低,国库也没有下拨什么银两,而且百姓上交的税款已经非常多,我实在不忍心再加重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揪着管家的衣领,厉声质问。他吓得面无血色,“改革当道、重武轻文,国家征税变多,俸禄减少,我们也无能为力呀!”
我终于第一次间接地领略到战争和政治的残酷,残酷到我吃都吃不饱饭了!
我提了一下举办婚礼受份子钱的想法,府上大大小小都默不作声,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儿”的表情,叫我很是尴尬!谁还没个尊严呢?这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也犯不着如此呀!
“王爷,实在不是小的泼冷水,咱府上的钱,现在怕是连一场体面的喜事儿都办不了了。”管事儿的凑到我的耳朵边细声提醒道。我脸色大变,什么时候脸皮厚还有这么高的要求?我锤了锤脑袋,黔驴技穷!
“夫君。”夫人挨着我坐下来,轻轻给我锤着后背,“什么事这么烦恼?”
我摇了摇头,本以为亲王位高权重责任轻数钱数到手抽筋,没想到这么憋屈的工作,早知如此,当初皇上降恩的时候就应该拒绝,回来做一个教书先生,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收学费和家长的礼呀。现在想想真的后悔呀,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