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躺在床上,懒懒的倍感舒服。夜风从纱窗里吹进来,仿佛带去了劳累一天的疲惫和迷茫。宿舍很大,住着八个人,除了你们仨,五个都是打零工的,年纪四五十岁左右,他们静静地抽完几支烟后开始进入梦想,劳累的生活使他们的身体特别喜欢睡眠,只有在这此时,他们的脸上才会挂起久违的笑容,嘴角上翘,脸色安详,也许他们在梦里见到了自己的亲人,期盼他们回家。
“许超,你还出去么?”席明回过头来问你。
“不了,今天转了一大圈累死了,想睡觉。”你说,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
“其他什么地方都没什么活吗?”他问。
“有开的呢,人家不要人了,我没啥认识的人,只能这样瞎等着了。”你无奈的说。
“那你怎么想的?”
“如果实在没活,我打算去兰州,到那边再说吧。”你说。
“大老远来了,再等等吧,说不定明天就会有转机的。”席明说。
席明,一个憨厚而可爱的男孩子,年龄比你小四五岁,为人却很机灵,小小的个头,胖乎乎的身材,一双充满活力的眼睛,他初中毕业后在外打工。说到他你不得不说几句,初中毕业的他几乎不识字儿,真不知他是怎样学习的,听他说小学几乎没读过书,初中开始他学会了追女生,别看他小成熟的却早。后来他也是你们几个当中结婚最早的一个,而在走向婚姻的路上你也功不可没,那段时间他跟新疆的一个姑娘恋爱。认识那个姑娘是出于一次电话,也算是电话恋爱的一个奇葩。他说他给他姐打电话时他姐不在是个姑娘接的,这个姑娘刚好是他姐工作的制衣厂的老板的女儿。如此一来二去的两个莫名其妙的联系了起来。由于不识字儿你在一段时间内充当写手开始交流。也合当机缘,他们最终走到了一起,至于如何走到一起的后来有机会再叙述。
他俩出去了,你独自留在床上对着手机发呆。
你很想给小琪发个短信说说你的状况,你很想说你过得不好,找不到自己的存在,而你无法忍受这种虚无的存在,似乎风一吹你就消失。
如今你能将生命这么大的命题提出来考虑只源于你此刻的饥肠辘辘,你从未想过吃饭的问题,从小到大几乎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种模式,你没考虑过有天所谓衣食要经过你的双手去创造,直到今天你第一次体验到所谓生活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这些年你爸妈的付出让你无视生活,而你对你爸妈的不理解曾多么幼稚,记得那时别人家都换了大彩电,你们家还是老牌子的黑白机子,你说该换了这么小一点怎么看啊?而且黑白的放家里来客人也丢人。你爸每次都说换,可换了两年还是黑白,那时你就大哭大闹的说你爸妈没本事连个电视都换不了,更别提买其他东西了。
后来那黑白电视还是你淘汰的呢。当初买电视时你爸依然反对,说有的看就行了,没那么多讲究。当时你已体验到了挣钱的辛苦就没怎么怪你爸思想多固执啊!老一派思想阶级观念,不接受新时代的产物。你妈却责怪起了你爸,说你爸将钱看的重又图了个啥?人这一辈子要说长长,说短短,看那么远干啥。
是啊,有时将生活看的太远,会与当前的幸福擦肩而过。
在你们极力的开导下你爸勉强同意了,从此告别了黑白时代,而这样的事发生在你的双十年华,真难以想象当时的生活水平。从此你下定决心,不管多难你都要从根本上改变现状,给你爸妈带来幸福的晚年生活,即使命运不会轻易让步,你也要站在斗争的一面去争取!
一路追忆,你的思绪像一张巨大的网,你将能想到的事一个分支一个分支的逐一分析,你能想到的和你想不到的都被电话震回现实。现实就是你待在破工地正等待着开工,你感到无所适从你总想着逃避。
一条短信,你依然决然将沉重的思想包袱丢弃在一边,因为发短信的人是孟小琪。你已经意不经意的有种感觉,你的脚步已靠近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短信问你在干嘛吃了吗想什么呢给她说说可以么?
你的心幸福的笑了,你第一次感受到心也会笑。被人关心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个姑娘这样每天嘘寒问暖,有事没事总想着和你交换思想,你赶紧回复了一句:
“我可以给你打个电话吗?”
一会儿消息就来了,说:“十点以后你再打过来,这会我爸妈在呢,记得一定打过来。”
望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文字你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夜好静,校园里响起轻盈的脚步声,这样的脚步声一直会持续到午夜时分才回归安宁。
你也习惯了这样的脚步,充满着青春的力量。
你期盼时间很快就过去吧,将天使的声音带到你的耳边,你的心灵需要这样的声音,它能带给你拼搏的勇气和力量,以面对这多舛的命运。
你弟和席明回来了,同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们说又找了一个活问你去不去,如果你不去席明说他就去。
你兴奋极了,你说你想留在这儿,你怕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下子适应不了,席明也很仗义,拍着胸脯说:
“你们俩兄弟呆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只要大家都有活干就行。”
面对比你小几岁的小伙子能说出如此重情重义的话你不知怎样说,也是这层缘分让你在后来他的恋爱路上得到了补偿。前面说了他大字认不了几个,跟姑娘交流思想全靠你代笔,你一支“生花妙笔”恁是让他遥不可及的爱情逐渐缩短了距离。
姑娘终于答应前来看望远在千里之外的他。那时你还光棍一条,还没被爱情所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