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的女子让你失了魂儿似的,你每天渴盼着她给你写的信,你几乎每天都会跑去学校那个信息台去翻看信件,你多么希望一封经过时间沉淀的信自另一所学校传来。为此你迷症了。你的班主任不止一次的约谈你的家长,说你上课时眼睛直股股的压根就没转过,是不是有病了?你是有病了,相思病,这病不轻,足以毁掉你的未来,那时你怎么能预见的到啊,你只是一个十七岁的情窦初开的少年!你的思想单纯到你可以为了一个深爱的女孩去死!对,那时你确实想过为她而死,只要她有所需要,这种单纯至死的爱情并不需要其他任何事的印证,譬如:梁山伯与祝英台,薛平贵与王宝钏,牛郎与织女等等这些古典爱情的印象。你爱的好纯粹,完全心理化的,精神化的,意识化的,她走进了你的心房,你闻到了她的发香。你仔细用眼睛刻画过她的眉眼,那一条精致的,魔幻的,线性的微闭着的毛赫赫的眼睛,温柔的头发贴在她秀嫩的脸上,你怎能不为此种女子心动?她生动的像张画儿,你难以拒绝你荷尔蒙分泌下的冲动。对,上次你写过这个镜头,可是这里你还想写,不但写你还要弥补一点当时的小情绪,不得不说你很想亲她,不是细嚼慢咽的那种亲,而是狠狠的,恶狠狠的封住她的小嘴巴,那种令人无法呼吸的亲。
你记得你躲在校园那手机塔下读她第一封信时的激动,每一个字都充满着足以燃烧掉你身体的温度。手机塔嗡嗡的响,它一直再响,接受着信号,此刻的你也像信号塔一样从心灵深处发出哔啵哔啵的声音,那是你的心过分跳动造成的声音,你能感觉到你的心快要爆炸了。几片树叶落了下来刚好飘在你书上,你无意识的将书合起来放到屁股下坐下你心无旁鹭的研究她对你一丝一毫的情意,你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世界从那一刻开始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一个徐徐展开的,另类的,陌生的,原始的,充满野性的样子。
禁闭的铁大门被穿着一身笔挺保安服的老头子打开了,你从奔涌的回忆里扯出思绪,你从新坠入到陌生的令你惴惴不安的现实当中。这一天你是第一个怀着复杂情绪走进校门的——高中生。你的这一步同样具有历史性的意义,虽然到后来你没拿到可以证明你读过高中的毕业证,你的户口簿上学历那一栏里永远写着初中,可你从未承认过它的真实性,所谓真实性就是你读过高中,你踏进过高中的校门这就足够了,至于别人随他去。
你是被你去兰州上班的尕爸用大汽车顺路扔到校门口的,由于他赶时间所以你来的特别早,你记得时间是六点整,是的,虽然这个时间在你人生的长河里不需要记得太准确,因为它毫无意义,可你就是个怪胎,毫无意义的事你永远记得特别清晰。
你站在校门口望着大铁门以及固定铁门的四根方形柱子你回想着你的爱情,你恁是杵在那里一个小时,七点时校门被一个老头子打开了,那老头还瞄了几眼衣着寒酸的你。你记得你妈特意给你做了一身新衣服,你走的时候感觉特激动,可到了小镇,站在比你读过书的学校大几倍的校门前,你也突然意识到你的渺小,好比晨光前的那一粒幽暗。太阳还未升起,你就光华尽失。
你在老头的眼光下本能的收了收脚,那双亮白的球鞋,此刻闪着刺眼的光芒,似乎再嘲讽你虚伪的自尊心,这是你妈一个礼拜前给你准备的,你没舍得穿你说上学了穿,此刻它还不适应你的脚,硌的你脚疼,你后悔应当试穿几天的,撑开就好了。你扫了一眼肥大的裤子,确实有点大,你妈说做的大点儿,不然你个头长的快衣服穿不烂怪可惜的。当时你也这么想,这么新的衣服是值得穿几年的,可如今你怎么看怎么难看,你神经质的用手抻了抻,一排纽扣还将你的手不小心划疼了。你提着你的铺盖卷儿,生活用品,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迈进校门口。
随着你迈进校门的脚步你第一次感受到成长的味道——一种酸酸涩涩怅然若失的味道。这是第一次在没有家长的陪伴下走进高一级校园的单独的行为:你确实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