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走了,留给许超一个空白的事实。为了剧情发展的完整性我有必要清晰的补充交代这一段时间的番外画面。
作为叙述者,我担负着主人公许超对我的期望,可我不是个讲故事的能手,往往将他内心要表达的重要情绪发挥不到位,在这里我深表遗憾。我知道他再次莫名的失去他深爱的女子时满脸的迷惘,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似乎命运总是跟他开着玩笑。每当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好好去爱一场时,剧情总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他在孟小琪离开的那个下午精神第一次进入臆想状态。他不会接受孟小琪离开的事实,而是认为她在逗他玩,好比她跟许城的那段过往。他总是善意的去思考自己的姑娘,他从未用反面的意识去思考过他的女人以及他的生活。
他对生命的单纯色彩暴露无疑,这样的人是该喜还是该悲呢?
不论他的社交还是思想都是单一的,他不喜欢生活在人多的地方,更不喜欢聚会之类的。这种性格的培养来自他的家庭。社会环境将他塑造成一个喜欢独处也喜欢平凡的男孩。他认为这样挺好的,而通过他离开校园之后与社会的接触以及他工作的环境再次将他带入一个自我的世界里。
塔吊司机的生活,跟一台机械差不多,你别期望从一个塔吊司机的口中得到生活的真相。而他在这个行业一干就是九年,用他的话说,他完全融入钢铁之中,他分不清他是人还是机械,离开机械,他缺失着纯粹的安全感。从他爬下塔吊就感到缺失,害怕别人的目光,因为他年纪不小了还是个机械工,危险的机械工。特别看到比他年轻的机械工他倍加惆怅,是的,属于他的岁月早已绝尘而去,他站在某个适合他心理安宁的角落这样想着。
他认为自己病了,病的失去了自我认知,有时他抬头看着天空翻滚的阳光他自问我是谁?
他的生命是平凡而充满坎坷的,他的家也是如此,整个家好像被诅咒,而他永远不会跟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断绝关系,他是那么顾家的一个男孩。从读书时他就喜欢回家,作为住校生,回家成了他的渴望,他每每都等不到星期天。就算走进社会,他还是那样依恋家,想着工作搞完了,钱也挣了,他就可以回家了。
可工作永远也干不完。
钱也永远挣不够。
而他只能是个惶惶不安的小人物。
难道做个小人物不好么?其实很好,可唯一不好的是没钱,没钱他怎么预防未来这个家必然要经受的风雨呢?
如果时光可以自由切换,那么他的家已出现了某种破裂的预兆:他的爸爸走了,留给了他一个更加深刻的思考。爸爸走了,他认为爸爸应该是幸福的。可自己呢?与其说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不如说他的苦难才刚刚开始。父亲留给他和许城的除了乡里那座陈旧的院落还有就是体弱多病的母亲。自从父亲离开了人世,母亲的年老似乎加快了脚步,就像冬天簌簌飘落的白雪,覆盖在她的头发上。
年老,这个他不曾重视过的词语第一次像座会移动的大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可他绝不会相信爸爸的离世是因为年老,他看起来那么年轻,皮肤那么白,跟个白种人一样。他是耕地牧羊侍弄庄稼的能手,他一天付出的力量估计许超这辈子都不曾付出过,他犹如一头健壮的牛,有用不完的力气。闲下来的他时常沉默,时常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锅子,似乎这是他唯一可以表达自己外在语言。
许超绝对相信父亲是操劳过度,心瘁力竭而导致的身体机能衰竭才离开世界的。他走的时候像座大山,沉默的倾覆,没有给世界留下一句话。
许超和许城逐渐长大,对于父母来说更多的是惊喜。能够看着自己的儿女健康成长成人是每个父母的骄傲,生命能来到这个世界着实不易。可伴随着长大儿女们也要成家立业,这又操碎了父母的心,而作为小城中偏僻小村子里的青年,成家立业又谈何容易?
那时许超和小琪的爱情总算向着婚姻艰难前进,各种因素和社会舆论包围着他们。因此他对家庭造成的压力可想而知,而他那沉默的父亲更是勤劳有加,可他怎么会明白,时代变了,你苦再多的粮食也不值钱。可父亲除了耕地种田他啥也不会,而他也出不了门,打不了工,这是他的人生定位。作为儿子或许忽略了父亲的存在,忽略了他内心巨大的痛苦。父亲明白,这个家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除了不要命的做苦力外只能眼睁睁看着。只是时间问题,时间会摧垮他坚强的意志,总有一天他要面对一切的支离破碎。父亲从不言语,可他并非没有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