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笔又点了一支烟,连着干咳了好几声憋出了眼泪才渐渐恢复呼吸的顺畅!这个世界是安静的,没有语言,我能感受到灵魂的孤独,是那么悲怆。
夜晚,静到死亡的临界点,马路上灯光绰影,在这寒凉的夜,人都在自己的温暖小窝里猫着。而我呢?面对四壁的清冷萧索,全身在瑟瑟发抖,心里咒语似的不断絮叨:“小琪,你在哪里?”
这是我唯一可以感受到的语言了。
我在想,即使从此真将我从你的世界舍离,你也得告诉我你的去向呀?难道你真忍心看我急死么?
但转瞬细思,假如人家真选择消失,又何必告诉我呢?从此天涯两相断不更好么?思及此,一种难以驱离的伤痛开始让心接受死亡的训练!
此刻除了写这些破字我百无聊赖,直到此刻我才觉得自己除了爱情这回事似乎无比苍白。一年快到了头,只是时间在消失,而我呢,除了随着时间缓缓老去外,我还能做什么?
空洞的世界在我心中只是一张洁白的纸,而握在我手中的笔再也吐不出一丁点儿墨水。
有那么一会儿我双眼紧盯着电话,直觉告诉我它会突然跳起来,带来某种消息。而它终于响应我的直觉,似乎魔法师手中的道具,变成了心中所想的物质。绝望中我像一头饿狼抓到猎物般扑过去捉住了手机。颤巍巍的手有点不听使唤似的,可来电带回来的人并不是你,小琪。
“你在干啥?”刘雅问:“她回来了么?”对方谈话的尺度有点大,有种用问题缠绕我的意思。
“没有。”
“别太担心了,她一定会想明白的,你那么爱她,她会感应到的。”
听了这话,倍加心酸,眼泪就下来了,如果爱情真能感应,她早已给我回电话了。我无言以对,手持电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冷冷的听着夜的挽歌。电话那边我能听见刘雅冰凉的呼吸声,好久她淡淡的说:“在哪里?我过来看你。”
我没有拒绝她的要求。
此刻我需要的不是孤单,而是有个人守在我身边,把这苍白的血淋淋的时光打发掉。她不明不白的离去,让我陷入了绝望的泥沼,我已没了任何生还的力量,我的挣扎只会加速我的“死亡”。
或许这又是一次命中注定?我们又要别离六年么?也许压根就没这种假设,命运不会给你假设,只有布置好的经历,我想这次说不好就是一辈子。
我失神的跑到卫生间撒了尿,卫生间的窗口外,是安定小城的夜景,寒气氤氲,笼罩着这座安静的小城!不知在这个小城,还有多少人和我一样?也许没有人和我一样,我的灵魂不会和别人一样,我是个十足的倒霉蛋。小区安静的沉睡着,我来到了东关市场十字路口等刘雅。
街道人影稀疏,马路显得过分阴冷,只有几辆不知疲倦的出租车,几辆无牌无证的车辆也在潮湿阴冷的空气里等着拉客。司机们看到不远处的我,以为要打车,有哥们跑过来问我去哪?还说他的车坐着最舒服,价格公道。
我摆摆手不言不语的拒绝,有几对穿着校服摸样的男女从我眼前走过,他们相依相偎,亲亲蜜蜜的溜达着,爱情的血液在他们身上沸腾着,叫嚣着,燃烧着。
长长的街道,路灯伸向无尽的黑暗,压抑的黑夜让人产生绝望和愤懑的情绪,我双手插兜,冷漠的望着那一段安静灯光勾勒出的如梦似幻的街道出神。
小城在我记忆里从未有过此种感受,空荡荡的风从黑夜深处吹来,似乎带着獠牙,要吞噬掉失去意志力的人。
少顷,一个骑着单车,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姑娘向我而来。见了我就跳下车,气喘吁吁,口中冒着浓浓的白气,一双迷蒙的眼睛,整个身子像镶嵌在黑夜里的一颗闪闪发亮的珍珠,我的心莫名的一阵感动。她热情洋溢的说:“这天可真是冷开了。”
我点了一下头,问了句很废的废话:“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怎么?不欢迎啊?”她笑笑,说:“知道你一个人苦闷,哥们来给你开导开导。”她眨着任性的眼睛,不以为然我的冷漠。
我带她到了我的小屋。
进了小屋她惊喜的说:“这么温馨的小窝呀!”
“你就不能小点声?隔壁人家都睡了。”我说。
她吐了一下舌头,表示歉然;然后就四下里瞧瞧,又走到窗前,伸着脖子向外眺望。接着又大力感慨:“多美的月光呀!要是晚上关掉灯,这月光全流淌进小屋了,肯定美死了。”
她说着就灭了灯,被灯光拒之门外的月光一股脑儿的流泻进来,软绵绵的,像银子做成的绵软地毯,散射着莹莹白白的光芒,美的让人死去活来。也许看惯了这种景色,直到今天我才感觉到月光它的生命,也是这般柔情,灿烂。
我们在这样的月色中静默了好一会儿,借着月色我也看到了刘雅那张秀美的脸,此刻也闪现着若隐若现的光泽,让人误认为善良的天使降临!
有了一个人,特别是善于开口表达的人,心中的那份落寞减少了许多。
“你们俩可真有情调,找得到这样温馨的地方。”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你们俩很幸福。”
灯亮起,她的脸绯红。
“可这种幸福只是镜花水月,看得着却摸不着。”我说,坐在转椅上点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