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倒是要去会一会这个刘美峰!”付品江自言自语道。
“付同志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只要吴国梁一天不下台,这烈士纪念碑就一天别想修!再说了,只要我们心里有烈士,修不修纪念碑那不都是一样啊!我的外公和两个舅舅都被写进了县志里,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云寒松倒看得很淡。
付品江沉默了一阵,转移话题道:“松叔,现在不是有搬迁扶贫的政策吗?不需要您自己出一分钱,像您一家三口人可以修75个平方,您就没想过搬到近点儿的地方?”
云寒松微微皱眉,意味深长地说:“自己不出一分钱的好事哪里轮得到我们?再说,你要我离开云梦山,就算是给我免费修房子,我还真不稀罕呢!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凭什么要我搬到集镇上去?”
“怎么是搬到集镇上去?云梦山也可以建集中安置点啊,就算不建集中安置点,就近分散安置也是可以的啊!”付品江感到很不解。
“春上,村里宣传过,当时说的是村里不搞搬迁房,愿意搬的就到红石集镇上去,住小区里的高楼,老家的房要拆,当时报名的都是长期在外头搞事的一些人,好多人在云梦山就是个几十年没住人的屋场。”云寒松继续吐槽,“你说他们搞得古不古怪,农民住到高楼里去了,种什么吃什么用什么?难不成能把山林和田土也搬去?他们这么搞,鬼才愿意去呢!”
“怎么会是这样啊?”付品江益发疑惑,“叫我看,刘家台或者周家大屋场就是很不错的地方,建搬迁小区就很合适啊!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付同志啊,我们当时也是这么说啊,如果搬到刘家台去,我当然欢喜,我原来就是刘家台的人。村里就是不松口啊,不松口就不松口吧,我也不稀罕!只要自来水搞起了,我这里柴方水便的,到云梦山去砍两根树,找点药材什么的,一年也还饿不死!”
“我看到云梦山到处都有黄连,不知产量怎么样,价格好不好?”
“哎!别提了!早先云梦山的黄连那真的是最苦,在施州最出名,七几年是有名的黄连之乡。后来云梦山的人在黄连里面掺马兰花根,自己把招牌给砸了,云梦山的黄连就再没有抬起过头。但云梦山的人都有种黄连的祖传,散种一点儿,赚不了大钱,也就不让种黄连的手艺在云梦山失传。而今,云梦山种黄连最多的是吴玉田,有个三四亩,管理还可以,一年能有个两万块的收入吧。其他都是小打小闹,搞不成气候。”
“吴国梁家里主要发展什么产业啊?我看他那房子修得还真气派啊,得要不少钱吧?”
“他有个屁的产业啊!就靠他媳妇勤扒苦做,一辈子也修不了那么大的房啊!五六年前的时候,据说省里直接给云梦山安排了一百万的公路款,当时是吴国梁到省交通厅找吴国栋要的指标,后来一寸公路没修,吴国梁屋里倒是修了洋房!云梦村的人都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但人家用他弟弟给的钱修房子,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为这事,刘家台的龚道远举报了吴国梁三四年呢,但举报有个屁的用啊,你也不看看人家吴家是什么背景!”
“这样啊!那平时有没有听说他贪污村里的钱什么的?”
“哪倒没听说。你也晓得,云梦山一穷二白的,村里哪有钱让他来贪啊?”
“您说得也是!”付品江说着,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