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品江背着一背篓货物,正在上坡,前岳父柯文哲又通过微信发来一个文档,并让付品江有空看看有无不妥,满头大汗的付品江没有心思去理会,也没有回复。
吴玉珊通过微信发布了云寒松的死讯,云峰回的一些老师和同学得知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天黑的时候陆续赶到。
因为时间仓促,采购的食材又有些供应不上,而云家可用的食材又十分有限,厨房里忙碌了半晌,才凑齐了三桌菜。吴国梁和吴国庆批评大家饭菜上得太慢,质量又差,招呼客人也没有到位,但根本没人理会二人,二人无趣,悄然离场。
吴玉田和付品江商量着,让远道而来云峰回的老师同学先吃,客人们一再推辞,吴玉田讲了一通道理,说客随主便,不能打乱主人家的安排,大家才勉强就坐,草草吃了饭。
到晚上八点半,厨房里又才凑齐了三桌菜,左邻右舍前来帮忙的人饿了一天,也只是简单吃了点儿。
半夜时候,风雨大作,院子里的水都积成了河,屋也开始漏雨,大家找来各种锅盆碗盏接着雨水。付品江记挂着吊脚楼下的蓼叶,又邀上吴玉田,火速用胶纸将它们盖上,但还是免不了沾了一些雨水。
众人陪着云峰回守了一夜,第二天清早,又齐心协力将云寒松抬到山上入土为安。云峰回的老师同学们纷纷往吴玉田手里凑了“份子钱”,便陆续撤离。
办丧事所需的桌椅板凳及锅盆碗盏都是左邻右舍顺便带过来的,大家凑了“份子钱”,带上各自家里借来的东西,也陆续离去。
最后,便剩下付品江、吴玉田、吴玉珊、孟羽希等四人陪着云峰回。
众人和云峰回一起核对账务。办丧事各种花销是五千三,全由吴玉田垫付。大家一共凑了二万三千多的份子钱,云峰回执意要将那口棺材作价八千给吴玉田,同时还要将父亲买仔猪借的一千二百块一并还给吴玉田。
吴玉田好说歹说,云峰回就是不听,当即支付了吴玉田一万四千五。此刻,云峰回手头剩下还有六点多,待交了5000元的罚款后,便所剩无几了。
“玉田哥,付大哥,我想把我妈接回来。”云峰回显得很平静,“老是待在医院也不是个办法。”
“婶子暂时在医院更保险。婶子的事,我前天和付主任商量过,等她恢复了我们就把她老人家送到福利院去。屋里现在也没什么可以牵挂的了,你放心的话就把钥匙交给我,你在学校的时候,我会经常来看看,打扫打扫,让你回来有个干净的家!”吴玉田很真诚的说。
“我也会经常来的!”吴玉珊眼里沁着泪水道。
“我看这书我还是别念了吧!五年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有些耗不起啊,等我读完书都二十四了!”云峰回显得很固执,“为了送我读书,爹连命都丢了,我哪里还有心思?”
“峰回,不念大学,松叔辛辛苦苦送你读书吃的那些苦就全都白吃了,他这条命也就白送了!”付品江很严厉的说,“难道这点儿困难就把你打倒了?”
“我想在云梦山创业,同时也可以守着我妈,她不可能一直待在精神病院啊!”云峰回继续争执,“我妈这次发病,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有在屋里陪着。”
“那平时你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又怎么解释?”付品江针锋相对,“你是云梦山的骄傲,任何人都不希望你最终成为云梦山的遗憾!你就不要在我们面前找这些自欺欺人的理由了!如果你能找到另外一个理由,足以说服我们,我保证绝不多劝你一句!”
“哈哈,我把录取通知书烧掉,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云峰回突然笑得有些邪恶,“我已
经是成年人了,读不读大学是我自己的事情!”
“云峰回,现在是信息时代你不清楚吗?凭借一张身份证、一个银行卡就可以锁定你的身份,通知书烧掉就真的没有入学的可能了吗?”付品江大声道,“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前进的步伐!”
“你们也不必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云峰回的表情十分淡定,他这样子完全就像一个心已死掉的家伙,大家有些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