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教室许久没打扫了,地上、课桌上满是灰尘,到处是蛛丝,弥漫着一股霉味儿。角落里堆着扫把和铲子,付品江简单打扫了一下。
之后,付品江将四张课桌并在一起,搭成一个简易的床,将被子铺上去。教室里只有一面有窗帘,付品江于是又让吴玉珊找来一大叠旧报纸和胶水,将另一面的窗户全部糊上。做完这些,已是十二点多。
“玉珊,早点儿睡,莫想太多!”付品江叮嘱着,要往外走。
吴玉珊一把拉住付品江的手,严肃地说:“付大哥,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好好睡一觉就没事儿了!”付品江心里颇为不忍,答应着,起步离去。
付品江走到校门口,还是不放心,没有开门出去,而是蹲在铁门下,远眺着亮着灯的教室。
是夜,云峰回一直在给吴玉珊发微信,问长问短,吴玉珊一律没有回复。云峰回又给她打了两次电话,均没有接听。云峰回寻思她在家不方便接电话,也没有多想什么,早早便睡下。
刚刚经历了这种事情,吴玉珊哪里睡得着,感觉整个人被推向了一个无底洞。
先前,自始至终,吴玉珊都没有看一眼刘德辉的正脸,但此刻却感觉刘德辉那狰狞的脸在她面前晃荡着,在她身上撕咬着,她将自己整个蒙在被子里,但却感觉无处遁形。
她浑身间歇性地颤抖,时常产生云峰回来到教室的幻觉。她无助地哭泣着,一丁点儿响动也能让她抓狂,最终彻夜无眠。
付品江担心吴玉珊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在学校转悠着,几度拿起电话,犹豫了无数次要不要告诉云峰回,最终还是放弃了,天快亮时才歪坐在教室门外,靠着墙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付品江正在回村委会的路上,刘德辉打来电话,说要去自首,说昨晚酒喝醉了,犯下了滔天大罪,还说自己已默默喜欢吴玉珊好长时间了,多次向她表白都被拒绝了。
付品江骂了他一通,严厉警告他不准向任何人说起昨夜的事。
云峰回打电话给吴玉珊,邀请她去家里吃饭,吴玉珊强打起精神,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拒绝了。云峰回又说要到家里来看她,她更是坚决拒绝了。
云峰回心情颇为低落,独自一人进云梦山采摘蓼叶去了。
吴玉珊本已崩溃,神智都有些恍惚了,但在跟云峰回讲电话时却完全正常起来。挂掉电话的她,再度恢复到崩溃状态,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开着灯在简易的床上呆了一天。
今天是付品江值班。一上午,他都在村委会核对扶贫手册上的信息,隔一段时间又发微信问一下吴玉珊的动静,并叮嘱她一定要关好学校的大门和教室的门窗,随时确认她无异常。
吴玉田到刘家台去走访,路过村委会时,见付品江两个很明显的黑眼圈,关切地问了几句,付品江没有告诉他真相。
刘德辉有些魂不守舍,哭丧着脸,付品江看到他就恨不得将他狂揍一顿,爆呵着将他赶走。
下午,韩畅打来电话,江城文旅集团的工作专班明天晚上坐飞机,到施南住一晚上后即将前来云梦村。
陈奇峰微信反馈了对尖刀班经验文章的修改意见,付品江于是又做了些补充修改。陈奇峰还提供了一条信息:上午吴国梁向他提交了辞职报告。
付品江心生疑惑,吴国梁这个时候主动辞职,又是唱的哪一出?他有整理来一下近期自己暗中调查的一些资料,关于吴国梁贪污公路款的事,依然是毫无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