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门的万余名守军如今只剩下这身后的百余人，可眼前密密麻麻还剩几千人的叛军，使得疲惫的牛进达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此时会有援军到来，不然含光门将真的守不住了！

望着躲在叛军后面指挥的张亮，牛进达杀意凌然。

按照计划，为了麻痹世家，南衙十六卫中的十卫都随同李靖，李绩等人被调离了长安。

除了十六卫中宿卫大内宫禁的左右府和驻守玄武门的北衙禁军各司其职，不可调动外，能调动的还有左右武侯卫和左右监门卫四卫士卒。

可张亮的叛变直接导致左右武侯卫随李孝恭被围堵在明德门，卫守皇城的只剩下左右监门卫两支禁军，除了东宫再无一点兵力可以增援。

但恐怕此刻围攻东宫的敌军会更多，以太子六率的战斗力，能不能守住都是问题，谈何救援含光门！

“牛进达，某再给你一次机会，降了吧！”张亮在叛军后方再次对死守城门的牛进达招降。

牛进达挥刀斩杀了一名冲上来的叛军，对身边还活着的士卒喊道：“儿郎们，告诉某，你们怕死么？”

“将军，不怕！”

“将军，俺不怕”

“将军，怕死的是狗娘养的！”

“…………”

仅剩的百余名将士一一回应，在这些禁军的眼里战死是荣耀的，投降是最大的耻辱。

往日一起喝酒吃肉如今却变成冰冷尸体的兄弟们，他们何尝退后一步！

“战，战，战……”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不知是从谁开始唱起了秦王破阵乐，哪怕被厮杀声参杂依然传的很远，从朱雀门，安上门最后整个皇城所有唐军的将士都在唱之同一首歌。

大内，已经换上盔甲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站在承天门的城楼上。

听着传来的歌声，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弓箭对身后一魁梧身影的将军吩咐道：“去吧，让朕看看汝是否还是那个勇冠三军的猛虎。”

“臣，领命！”身形魁梧的将军双手抱拳，转身下了城楼。

含光门，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倒下的身影，牛进达虎目含泪，抓起身边一名年纪不大的禁军扔向身后的城门大声吼道：

“去，告诉虢国公，老牛愧对陛下，先走一步了！

“将军！我不走！”年轻的禁军说着握着横刀又要杀回来。

“滚蛋，这是本将的军令，告诉虢国公含光门失守，让他做好最坏的准备！”

说话间牛进达伤痕累累的身上又增添一道伤痕。

年轻的禁军目带泪光，深深了一眼牛进达，转身正要离开，远处传来密集鼓点一样的声音，让交战的双方同时看向远处，这是骑兵冲锋才会发出的声音！

出现一支骑兵，让张亮心中一喜，深知长安兵力他只待是世家之人，可牛进达的心沉了下去，此时世家出现大规模的骑兵，如同雪上加霜，难道天要亡我大唐？

很快一支几千人的轻骑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领军的是一名身穿山文甲的头戴虎头兜鍪的将军，张亮见此大声问道：“来者通名？将军是哪家之人？”

可骑兵将领并未答话，轻骑直冲向叛军，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