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宁被责骂却并不恼火,她笑着,略带歉意张口解释:“二伯,我当然知道这孩子本应在二房名下,无故夺人子嗣,这等下作的事情我可做不来。但这孩子,按照族规,必须养在五房!族规早已言明,五房专司阵法,负责将奚族特有的阵法之道传扬下去。族中所有具备修习阵法资质的族人,皆入五房名下,五房家长须将所有族人视如己出,倾力培育,择其中资质优秀者,继任五房。”
二长老彷如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话,阴仄仄地嘲讽道:“奚族已近五十年没有生出阵法师了,你该不会是认为,这个出生还不满一日的幼鼠有修习阵法的天赋吧?”
舒梨躲在奚宁的怀中,对这个太爷爷实在是生不出好感。自己毕竟是他嫡亲的重孙女,怎地在他的话语之中,一点儿亲情都听不出?
在座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大部分也是认为奚宁受了打击,得了癔症,为了抢夺二房子嗣胡乱扯谎。
“肃静!”大长老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是与不是,按照族中规矩一试便知。老四,向来这些事都是你来负责的,今日,你便按照族规,为这孩子逐一测试。一切都按照规矩来,不得出一丝马虎,才能让人信服。待结果出来,这孩子该入哪房,你也当着大伙的面记入族谱!”
二长老见大长老的语气及处理事情的方式没有丝毫的偏倚,心道:虽然大长老气恼二房的所作所为,但想必大长老不会与奚宁沆瀣一气,毕竟在座的长老、掌事和统领大半都是二房的人,若大长老有所偏倚,自己也能与之力抗!
想到这,二长老便不再言语,冷着一张脸等着看“好戏”。
四长老应下这份差事,匆匆去内室准备测验的一应用具。
四长老虽然表面上看去老实本分,模样十分和善。但若是你以此认为他好欺负、好糊弄,那便是错到天上去了!
他年轻的时候极好杀戮,曾在山野中半年未归,待到回来时,浑身沾满了血疙瘩,那都是长时间浴血战斗造成的。
许是年轻时杀戮过盛,年纪大了之后,四长老便向大长老要了个最清闲的差事——掌管族谱,每日里逗逗幼鼠、喝点闲酒,像个普通的庸庸碌碌的老者。
待四长老捧着一个托盘出来,其上放满了大小不一的木匣及布袋,他对奚宁道:“按照族规,凡是新生幼鼠,都须即刻验明血脉等级。昨日匆忙,没有及时查验,今日既然要为这孩子测验修习阵法的资质,那么血脉等级便一并验了吧。”
奚宁点点头,将紧紧捂在怀中的舒梨往四长老面前递了递。
四长老一手拿着细长的木匣,一手正要解开包裹着舒梨的襁褓,只听一个微弱的声音小声地哼唧:“不要!不要!扎针疼!”
短短的几个字,让这祭堂正厅之中瞬间安静,随后仿若冷水滴入了热油之中沸腾了起来,差点掀了屋顶!
在座的都算得上在奚族之中修为深厚之人,舒梨的话音虽然微弱,可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没有错听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