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德尔看着佛格斯在一旁挖坑,颇为怜悯,但莱雪?北打定了主意,是谁也拦不了的,他只能同佛格斯一起挖,边低声替莱雪?北解释道,“雪公主没有恶意,还望拓而达兄不要记恨她。”
佛格斯笑了笑:“这你倒多虑了,北国王室殚精竭虑,总是为了北国,我拓而达家族世世代代辅佐王室,亦是为了北国,既目标相同,不管其他族人如今是何看法,只要王室能够庇护北国百姓,我佛格斯?拓而达便一生为王室尽忠,怎敢记恨。”
佛格斯?拓而达这番话,让森德尔为之一震:他一心想为王室尽忠,王室却险些暗中杀了他。
究其原因,他终究生在拓而达家族,他的父亲塞西拓而达与他不同。
想到这些,森德尔心中凌乱,不再回话,更是用力刨土。
“诶?”森德尔挖着挖着挖不动了,定睛一看,只见那图层上凸出了一块石头,他沿着石头两边再往开刨了一些,才道这该是一块石碑。
莱雪?北早听到了森德尔疑惑的声音,近前来,只看那石碑已被挖出半个,上面依稀有几道刻痕,她跳下坑中,仔细看了许久,方道,“这是个‘村’字。”
佛格斯点头,“看来是这村落的名字,不知如何埋入地底,又如此之深。”
“先挖出来再说。”莱雪?北盯着那石碑,颇为好奇。
森德尔又在四周松了松土,方将那石碑拔出来摆正。
森德尔将依附在上面的土擦掉,方见石碑上写着“三平村”三个大字。
“埋这石碑的人真是奇怪啊,”莱雪?北道,“他若是不想让人知道这村落的名字,毁了这石碑便罢了,埋起来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们挖出来了?”
佛格斯沉吟着,仔细的看了看这三个字,一手擦掉剩余的尘土,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信息。他摸索了半晌,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
“呜……呜……”
突然,背后的三平村传来一阵呜咽之声。
“啊!”莱雪?北向后跳了一步,拉住森德尔,看向那一团迷雾,惊恐道,“谁!”
那呜咽之声渐渐淡了下去,再无声响。
佛格斯与森德尔对视一眼,均是疑虑重重。
佛格斯将手石碑上的手往后伸了些,“后面也有字。”
忙将石碑转过来,擦掉上面尘土。
只见上有几个血红大字:“祭我亡魂”!
“魔族?”莱雪?北看着那四个大字,不能置信道。
佛格斯叹气,“鲛人族的事情尚未弄明白,又来一个魔族,这群妖物倾巢出动,聚在北国,究竟是要做什么。”
森德尔震惊之下,又向那村里望了一眼,只见村中迷雾笼罩,更看不清什么。
“这村子好生奇怪,”佛格斯道,“我们一路行来,未见雨迹,何况此时艳阳高照,还有些微风,风力虽然不大,但吹散这些雾气却足够了,可是你们看,这村落从我们刚才来时就是这样,到现在已过去两刻,仍是一片迷雾。魔族纵然强大,岂有操控迷雾之理。”
莱雪?北道,“魔族操纵不了,你们巫师不是可以随意操纵雾气吗?你先将村中那些雾气散开,我们看看村中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再做打算。”
佛格斯点头道,“只能这样了。”说着口中念诀,一手指向那三平村,口中喝声,“散!”
便见那浓雾一层一层的散开,最终消失不见。
三人这才看清村中景象。
只见那村中草屋整齐,小道干净,并无一片落叶,竟像是刚才扫过。
更奇的是,村中空空荡荡,不见人影,亦不见家禽,竟无一丝生气。
佛格斯问,“你觉得这个村子中还有活人吗?”
森德尔将这村子环顾一番,方道,“没有。”
话毕,只见远处一个背着竹筐的头大半百老人行来,渐渐近了。
莱雪?北问,“那这是什么?”
“尸体。”佛格斯盯着那老人道。
“那两个呢?”莱雪北又指着从东面过来的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道。
“一样。”佛格斯道。
“那我们怎么办,跑吗?”莱雪北问。
“不,他们已沉睡多年了,不要吵醒他们就好。”森德尔道。
佛格斯当先向村里走去,森德尔带着莱雪?北跟上他。
那挎着菜篮的老人仿佛并没看见他们一般,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莱雪?北松了口气。
佛格斯停在一间草屋前面,森德尔随他停下,只见佛格斯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炕上铺着一张杂草编就的席子,那席子好几处均已飞出杂草,看来用了很久。
恐怖的是,席子上面躺着一具腐朽已久白骨,那白骨眼骨空洞,骇人的望着门口。
佛格斯擦了擦墙角的木凳,恭敬道,“雪公主,请坐。”
莱雪?北有些嫌弃,“要坐你坐,这鬼地方,我才不坐。”
莱雪北不肯坐,佛格斯拓而达便坐下来,忽而道,“半兽人一半魔一半人,何故虐杀同类,屠我北国百姓!”
四周静悄悄的,并无一点回音。
“他跟谁说话呢?”莱雪?北问森德尔。
森德尔死死盯着席子上的白骨,凝神之际,并未听到莱雪?北的话。
四周仍是一片死寂,静的可怕。
“既是活物,何必装作死去多时。”佛格斯又道。
莱雪?北看了看佛格斯,再望向森德尔,心道这两人魔怔了不成?
“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陡然从席子上的白骨上发出来,这声音尖利怪异,却夹杂无名的凄凉之意,“你们杀了不了我!总是无用!何苦醒来!徒添伤楚!”
“小心!”佛格斯高呼。
森德尔一臂将莱雪?北挡在身后,手中一闪,打回不知何时弹来的人骨,一道玄光在他手中漂浮。
莱雪?北大惊,若不是森德尔速度够快,她怕是要被这半兽人吃掉。
佛格斯猛然弹起,“可知你所攻击的人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