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没几天了,陆爷爷老是嚷嚷着要回家。因为家里什么都没准备,所以修文和他父母都打算在上海过完年再回去。被爷爷吵烦了,修文只好打电话问雨瑶,新房子是否能住了?雨瑶不吭声,修文觉得很遗憾。因为无论是祖屋还是县城里的房子,怎么想都觉得憋屈。他找到医生过来劝了半天,可陆爷爷依然坚持要回家过年。无奈,只好买高铁票回去。
文婷是空着手来送他们的,临了才说,这么晚回去肯定来不及准备年货,所以我帮你们买好并快递过去了,这样也免得你们路上不方便。一家人自是感激不尽。陆父甚至有些心动,觉得文婷会是个好儿媳。
除了120车,雨瑶还另借了辆车来接。
见到雨瑶,陆父突然想起一句俗语,县官不如现管。如果从家庭角度出发,肯定雨瑶合适,但如果仅考虑修文的话,文婷似乎更合适。如此,这两边还真不好选。不过小兰子倒是肯定出局了。
车停了,既不是修文父母城里的房,更不是祖屋。雨瑶说先带大家去一个地方看看,然后搀扶着爷爷往里走。进电梯上到顶楼,雨瑶开了房门,陆家五人走进来后顿时吓了一跳。
上下两层的复式房,近6米高的正面客厅上方,有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垂下,正面墙壁上是一块100平米的电视屏,四周大小高低不同的音箱错落有致,一套红木座椅上配有西式真皮沙发靠垫,座椅中间地毯上,放着一张巨大的根雕茶几,电水壶、冲泡茶的工具一应俱全,尤其是那套紫砂茶具,更是古朴大方。几块全木雕屏风将客厅和饭厅隔开,饭桌椅也是红木的,显然和沙发等出自同一厂家。
雨瑶直接将爷爷搀扶到沙发上坐下后,问爷爷是要先坐坐还是要躺下休息休息?爷爷说坐会儿,雨瑶便开了电视和音响,将遥控器交给爷爷后再转身对修文父母说,叔叔阿姨先参观一下?陆父有点懵:“雨瑶,这是你家吗?可真豪华。”雨瑶有些害修地笑着说:“如果叔叔愿意,也可以是我家,不过现在还是你们家。”“什么?”修文父母同时尖叫起来。雨瑶看着修文笑道:“你没跟叔叔阿姨说?怎么样,还满意吧?”修文父母的尖叫声惊动了爷爷奶奶,当得知这是修文出钱买下的房子时,大家都有种做梦的感觉,然后便跟着雨瑶开始参观自己的家。
就要上楼了,修文这才解释,怕父母和爷爷奶奶上楼不方便,所以楼上留给了自己。大家当然没意见,但往上走时,爷爷还是跟着上了楼,修文父母自然不会放弃。
显然,上面更奢华。当陆母看到那大大的浴缸时羡慕不已,害的修文忙说,如果妈妈喜欢,回头在楼下也买一个。陆父忙说太贵,还是算了。修文只好说,妈妈随时可以上来用。奶奶在一旁插话,说这也太浪费水了。爷爷则对那泡茶间羡慕不已,修文说要不,我们在下面大厅里也辟出一块地方来烧水泡茶?陆母反对,说楼下现在的样子挺好,如果再隔出一块就不好看了。雨瑶则说,等祖屋那边重修时,专门给爷爷设计个大大的泡茶间。陆爷爷这才开心地笑了,连连点头说对,那边泡茶才是对的。父亲则看中了书房,修文解释,这个当时就跟雨瑶商量过,我读书不多,爸的书都可以放这里,下面放一些爸平时要看的书就行。其实主要是怕爸爬楼累,所以才给爸准备了间小书房。
正说着修文的电话响了,说是上海的快递到了。修文问雨瑶要了新家的地址告诉对方,对方说20分钟后送到。
雨瑶一看面面俱到的年货就猜到,这应该是文婷帮忙置办的。不过当大家面,雨瑶也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只是帮着陆母一起,将年货归位。陆母这回不傻,无论雨瑶怎么套话,她也坚决不说文婷的任何情况。被逼急了就说,这都是修文生意上的朋友,具体你问修文吧。雨瑶无奈,不过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光顾着去装修房子了,怎么就没想到置办年货一事呢?想到这,她打定主意,到时从家里拿些买不到的土特产过来。
待到大家从梦幻醒来,陆母说要做饭了,并留雨瑶一起吃饭。雨瑶笑笑说今天太累,就别做了。修文一想也是,说那就出去吃吧。雨瑶又摇摇头。正说着,门铃响了,一位大厨带着两三个人提着各种食盒进来了,雨瑶拿出了一套景德镇餐具,大厨和弟子们便忙着摆盘了。听说厨房可以开火,又加热了几道菜,忙了半小时才忙完。修文见文婷的年货里有香烟,便拿了一条给大厨。大厨看着雨瑶不敢接。雨瑶说他是土豪,你就拿去抽吧。大厨接过香烟道谢后走了。
还没上桌,又有快递来了,20瓶女儿红,10箱藕粉,当然还有不少其它杭州特产。雨瑶这回脸有点挂不住了,修文忙解释,这是西湖龙井的令狐家送的,我帮他们卖了80斤顶级茶,他们感谢我。见雨瑶不信,就说经我挑选过的茶叶,已经送进中南海了。这时爷爷也开口说,是真的。雨瑶这才信了。接着修文在雨瑶耳边说,后面那笔钱就是他们给的。雨瑶这才点点头,彻底信了。
破天荒,爷爷也要了杯女儿红,奶奶和妈妈也跟着要女儿红,父亲则坚持喝四特酒。雨瑶本来带了红酒,见此也只好要了女儿红。修文不敢擅作主张,看着爷爷没吭声。爷爷说,用句时髦的话说,我现在退休了,你爱干嘛干嘛。显然,这套房子多少改变了爷爷的一些看法,有如此美好的生活享受,干嘛死抱老规矩不放呢。修文不失时机地笑:“爷爷这回真成圣了。”说完也要了女儿红。
敬完爷爷奶奶和父母,爷爷也端起酒杯说借花献佛,敬敬两位小的。雨瑶忙解释,这不是借花献佛,今天是修文请客,我只是跑腿办事的。见大家不解,雨瑶说修文的银行副卡在我手上,想我这么辛苦帮忙设计装修房子,所以这顿饭无论如何也该修文请。大家都说是,只是陆母眼中还是有些遗憾,毕竟,文婷的茶叶都能卖到中南海里去,怎么着都比雨瑶强。
爷爷大概几十年都没喝过酒了,一两杯下肚就不行了,又喝了碗粥,就去睡了。雨瑶又忙着去教他们如何开空调,用热水。
陆父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该说是高兴、遗憾还是什么。他端起酒杯非要修文陪他干,修文无奈,只好一杯杯女儿红陪父亲干四特酒,很快,一瓶四特酒就被父亲喝光了。
见父亲话越来越多,修文只好强行将父亲扶去了房间,母亲不放心也只好跟了进去,雨瑶又端了碗醒酒汤进来。
桌上就剩两人了,雨瑶问,要不要把菜端上去?免得在这里吵到老人了。修文问,在楼上就不吵了?雨瑶说我用的隔音材料效果很好,上面关门后,只要不敲地板,下面什么也听不见。修文想想说好吧,两人挑了几个喜欢的菜上楼了,原本的茶室成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