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我恨你……”元姝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呢喃。
沈宁轩将元姝圈在身前,扭头淡淡看了楚炎清一眼,楚炎清背负双手,温润清雅地微微仰头回望着,眼底涌动着暗涛。
“天色不早,回吧。”随意丢下一句话,沈宁轩一夹马腹,就带着元姝朝山下飞驰而去。
冷风就好像小刀,割着脸颊的皮肤,元姝吸了吸鼻子。
突然,一条白色的锦缎将她的脸裹了起来,一下子,柔软代替了凌冽。
耳畔传来一声清浅的叹息:“别伤心,往后我再送你一只更有灵性的……”
元姝心里五味杂陈,眼泪又止不住涌出了眼眶,瓮声瓮气道:“再有灵性,也不是那一只了,你为何不能放过它?”
“太危险,不适合你,忘了吧。”
元姝心中涌起一抹悲凉,自己还是太弱小,适不适合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理智的来说那鬼面鹰的死活与自己有何关系?可是自己这不受控制的情绪到底是为什么?
元姝哭过,此刻只觉得累,身后的怀抱又那么温暖,顾不得记恨,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宁轩垂眼看了看窝在自己怀里睡去女子,目光前所未有的纠结,眼底的复杂终究还是化作了一声轻叹。
……
夕阳西落,天色渐暗。
官道之上,一队训练有素的兵士正不急不缓地行进着。
队伍最后头,与楚炎清并肩策马前行的是他的亲卫,名唤溪童。
“主子,国师这么磨磨蹭蹭的算哪门子的赶路?”溪童蹙眉有些抱怨。
楚炎清视线远放,落在队伍最前头那两人身上。
“无碍,元姑娘受到了惊吓,这样赶路……挺好。”
见自家主子一脸十分理解,十分赞同,若是换做他,他也这么做的神态,溪童那眉头皱成了‘川’字。
溪童一下子满腹的牢骚发泄不出来,转眼看了看左前方,溪童瞬间心情好了很多。
“主子,朔将军也很是不高兴呢……”说着朝朔亿的方位努了努嘴。
楚炎清扫了朔亿一眼,淡笑道:“朔将军这是生闷气呢。”
“为何?为何?”
“因为他看不过国师的做法,却又不敢去找国师理论。”
“咦?这倒是奇怪了,朔将军可是连陛下都不惧怕的,居然怕国师?”
“倒是谈不上怕,而是斗不过。”
“斗不过?”
“嗯,国师……天纵奇才,朔将军要说理,恐怕会败得很难看。”楚炎清天纵奇才四个字说得别有深意,眉眼依旧是温文尔雅。
溪童一听,眼睛珠子这么溜溜地转了几转,似乎心领神会,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一夹马腹,追上了朔亿。
待与朔亿齐肩并行时,故作担忧道:“朔将军,你看天色不早了,照国师这种走法,我们就是明日也到不了落脚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