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马蹄声,繁复的车轮声,车夫的吆喝,妇人的啼骂,小孩的喊叫。
越往东行,这些声音越来越多的传入耳中,马车外的行人声音越来越多,车队行进的速度也就越来越缓慢,花蕊知道,这是马上要到京城了。
眼见自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花蕊深知原因,却也无法改变。
越是离大宋的京城近,这颗心就越是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形势逼人,自己已经迫于形势委身与晋王,现在跟随晋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进了京,等待自己的究竟会是怎样的生活。
要名分,没有。
要背景,全无。
自己将来如何才能在晋王身边立足?
若是将自己单独安排在外面的院子,那自己岂不是要从一国之妃,沦为娼妓一般的待遇。怎叫自己磨的下这一颗高傲的心。
若是将自己带进晋王府,出身未知,来历不明,自己又将面对怎样的质疑和猜忌,是不是又将陷入一轮又一轮的阴谋险划之中。
花蕊除了一日日的活在艰难渺茫的猜测中,竟别无他法。
偏偏晋王越靠近京城行踪却越是诡异,有时感觉就在车队里,有时又感觉不在,有时对自己十分依恋,有时又好似很一般,这样一会凉一会热的摸搓自己,不瘦就奇怪了。
花蕊坐在车中,索性闭上眼睛,捂着耳朵。不去听外边一声一声摧心的声响,不去想即将越来越糟的将来。
车队停下休整,晋王俯身掀帘而入。
只见花蕊整个人都埋在披风里,身形消瘦,精神萎靡。
就算是再赋有才华的女子,也不过是一女子,还是这么拿不住事情,不过是稍用些手段,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夫人”,晋王撩衣而坐,开口言道:
“是否是身体不适?马上就要到京城了,请再忍耐一些,等到了京城,找最好的大夫,给夫人好好调养调养。”
花蕊闻声而起,调整好自己的坐姿。抬头闪着犹如一汪清泉似的眼睛,看着晋王。回话道:
“花蕊这病怕是再好的医生也医不了,不过是医治了这副残躯,医不了这心。”
花蕊双手紧紧的攒成一个拳,如若真的有心,怎会到现在还不告知自己,如何安排自己。眼见就要步入京城,说什么也要问出自己的归宿。
“夫人此话怎讲?”
晋王伸出双手拉住花蕊紧攒的拳头,花蕊顺势倒入晋王怀里,身躯窝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额头靠着晋王的肩,眉毛轻蹙,垂下眼帘,看上去一副依赖放心的感觉,可紧绷的下巴还是能看出花蕊紧张的内心。
晋王继续开口道:
“本王近日也是十分烦忧,本来本王一颗惜花爱花之心,定要对夫人惜之,爱之,夫人也是如此依赖本王,实在是让本王欣喜,可。。。可。。。”晋王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花蕊从晋王怀里起身,不安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手上渗出一层层的汗。一颗一颗湿润着晋王的手。
晋王心里想笑。
接着佯装愧疚的转头,不看花蕊的眼睛,放低声音继续道:
“我本着一颗爱护你的心思,怎知会如此害了夫人,使的我近日实在愧于见到夫人,可真不相见又让我时时想念夫人,左右为难,也是颇为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