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诓了过来,又软禁了近一个月,子初现在应该恨死我了吧?陈宫把手放在了胡子上,眯起了眼睛。
而被软禁了好久的陈恒,心情已经从最早的愤怒悲凉,变成了淡然。他想通了,释怀了。也对,如果一个人决意去死了,那就没有什么忧虑的了。
他甚至让看门的兵卒,给他弄来一些书籍和一把琴,每天吃吃喝喝,读个书弹个琴练个武什么的,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
嗯,心无旁鹫之下,琴艺上涨了不少,就是偶尔会想起小姐姐蔡文姬教他的指法...
陈宫进去小宅子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弹琴,边弹边忘我的吟着,是《幽兰操》。陈宫先是静静的听到一曲终了,才拱了个手。
“子初好雅兴!”同时,心里又补了一句:就是琴艺有点糟糕。
陈恒先是愣了一下,也拱手回礼,露出了一个微笑,“见过公台兄。”
这句话让陈宫长叹了口气,也沉默了好久。
陈恒称呼他为公台兄,而不是陈从事,意味着他已经不再将他当成同僚了。一个称呼,便将两个人之间划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半响,他才有点郁郁的确认了一句,“子初知道了?”
“呵呵,公台兄,恒认得城墙上的吕字。”
曹操手下,可没有一个姓吕的将领。
“那,子初怪吾否?”
你大爷的,难道我还能感激你不成!
差点被一句话撩起怒火来的陈恒,先是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境平复下来,叹了声,“事已至此,恒还有何好怪的。”
又是一阵沉默。
陈宫整理了衣冠,郑重的给陈恒行了个礼,“不经子初首肯,便擅自做主,将子初牵扯进来,是宫之过也。然宫并无恶意,乃为子初未来打算耳。”
陈恒默然。
入职州牧府的大半年里,陈宫对他不是一般的好。手把手的教他处理政务,还积极帮他拓展人脉,简直都抵上半个陈太公了。
将陈恒拉来濮阳,也正如他所言,为了未来考虑。毕竟,整个兖州几乎都叛了。如果不是了解历史轨迹,谁都认为曹操马上就玩完了。
“子初,可愿与吾共襄大事否?兖州仅三县归曹孟德所有,温侯大势已成。宫窃以为子初之才,绝非止于一州,假以时日,必然位列三公九卿。宫不才,愿为子初提供仕途起点,兖州别驾之下,官职任凭子初自挑选!”
陈宫侃侃而谈,连大礼都扔下了。
引入吕布当兖州牧后,他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别驾,在兖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扔下的条件是在他之下,陈恒可任选官职。
恩情不得不说很重,诱惑不得不说是很大。而且他觉得陈恒不会拒绝,毕竟对方是传承了百年的世家子。
世家之追求,不就是出仕吗?上可报效天子,但求青史留声,博得生前身后名;下可庇护家族壮大,但为子孙计,千里觅封侯。
只是他真能如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