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甫听到声响,便抬头看来,“苍琴,快过来!”
“师姑,可是出了什么事?”苍琴快步走到凤阳身边,见她看着的是一张西部灵域图。这条灵域图上记载着千百年来在老河山及西部附近发现并封印的灵煞,以及生存在此的灵族。灵煞标青色,灵族标蓝色,而此时不少灵煞的青色标记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苍琴心中一惊,“又有这么多灵煞破了封印?可是跟号咷有关?”
凤阳没有回答,叹了口气,望向苍琴,“苍琴,上一批派出去的弟子都给了回音,而苍笛,失踪了。”
“什么?”苍琴脑中空了一下。
凤阳手扶着额头在椅子上坐下,“让阿沛说与你吧。”
一旁始终沉默的阿沛上前两步,“三天前,我和苍笛师姐及其他师兄弟一起下了山,我和苍笛师姐去的是山后面的险坳子,灵域图显示险坳子边缘封印着一只双尾狐煞,尚是青色标记。我们便打算守株待兔,看个究竟。因为险坳子曾有过食魄……”
他说到这里,猛地顿住,看了眼苍琴的脸色,挠了挠头道,“虽然有师父赐的玉环护身,我们也不敢太往里去。后来险坳子里果然有了动静,不知苍笛师姐看到了什么就跟了上去,我本坠在她身后,可里面灌木杂丛,没多会我便跟丢了……最后,我只在一个断枝上发现了师姐的锦囊。”
苍琴接过那锦囊,正是自己亲手缝给苍笛的,她将那锦囊攥紧,再看那灵域图,险坳子那处双尾狐煞的标记已经是赤红色。
萏河坐在院落中的桂花树上,淡淡的月光打下来,在她白色的衣衫上笼了一层光晕。
城笳推开柴门进来,抬头看着她,在石凳上坐下。
“怎么样?”萏河问道。
城笳神色有些凝重,“我遇上了之前的同门,他说那个地方可能在龙门岛。”
萏河一听,眉头也皱起来,“那个地方我听过,早在百年前那里便是黑袍的一个据点了,但是天险所在,易守难攻,除非惜坞岭的诸位长老或者国师出马,才有希望端掉。如今阳字辈的道长,只怕不济。”
“正是如此。”城笳叹了口气,“我师……岳阳道长病了,如今云上坐镇的是江阳和凤阳,这两位自来谨慎,这等关头只怕不会出头。”
“那,”萏河目光微微一闪,“西边出了这么大事情,血盆开启,号咷出世,当今国师就没有什么动作?”
城笳摇头,“就算是有,这等绝密的事,我也不可能轻易知道。”他顿了顿,“你有什么的打算?”
借不了惜坞岭的力,单凭他们二人,上岛便是求死。
萏河从树上跃下,“能怎么办?只愿绩吾命够硬了。如果他真是跟着那个黑袍一路下来,时间上跟我们不会差太多,应该早就到龙门岛了。若还没出事,不一定能撑到最后,若是已出事,谁能有力回天?”
城笳抬眼,“这是放他自生自灭了?”
“我之前就跟他说过,只要在我能力范围,自当竭力救他,若是在我能力之外,每个人都只能自求多福。”萏河神色淡漠,“我们应该庆幸,惜坞岭那里应该还有一个至阳。”
城笳轻轻笑了声,脸上却不见丝毫笑意,“人人都说魄修无情,真是冤枉了,魂引不仅多戾,更是无情。看来,我也要自求多福了。”
萏河没有理会,径自向屋里走去,“我送小虎回家,他在竹坎水身上待久了,怕会想取而代之。”
城笳转头看她,“我们四人便这样散了?”
萏河停住脚,回头看他,“我可不想遭天谴。五日后,我们再碰头。”
“这个给你。”城笳将一样东西扔给萏河。
萏河接过,是一只玉雕的翠舌。而那玉雕翠舌一经落在她掌中,便活了般舒展起来,而后盯住萏河,好奇地打量。
城笳将另一只玉雕在手里晃了晃,这对翠舌本一只在归来白发琴师衣冠冢,一只在血盆真正的白发琴师墓,都被他带了出来。
“这是一对翠舌,有情况随时联络。”他看着萏河的背影,忽然加重了语气,“毕竟,我也不想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