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由于这种近乎强迫症般的把控力,让安冉反客为主,一次次的与秦晴产生分歧。
秦晴没少因为这些严重的分歧而奔波在展厅和工作室之间,以至于现在一接到她的电话,她就条件反射的紧锁眉头。
“是这样的,南小姐,分展厅的主题是韶华青春,可是我觉得您定下来的主推作品似乎并不是最契合这个主题的,您看换成‘奔放’那个作品怎么样?”
遇到这样的策划总监,也不知道是秦晴的幸还是不幸。
有她在,秦晴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可也正是因为有她在,秦晴似乎只能当个甩手掌柜了。
“请叫我南嘉!那个主推作品是我很早之前就定好的,以我对作品的解读,我觉得没必要换成别的。”
跟她说了多少次了,她又不姓南,叫什么南小姐,秦晴暗自火大,对她的建议更是不予理睬。
“可是青春的年华不就是应……”
“算了,我过去一趟吧,当面沟通。”
秦晴没好气的打断她,根据以往的经验,在电话里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她的,只能苦哈哈的再跑趟展厅了。
展厅离工作室不远,没用二十分钟秦晴就赶到了。
布展场地是一个进深6米、开间18米的长方形,展厅没有任何装饰,只为让观展人的视线落在展品上。恐怕只有头顶之上,等距排列的射灯算是这里唯一的装饰了。
东侧三分之二的空间被作为主展厅,按照创作的先后时间来布展,西侧剩下的三分之一被分割出来展出反映秦晴心路历程的作品。
工作人员还在做着最后的展台调试工作,以至于秦晴进来的时候都没有被工作人员发现,直到走到展厅的最西侧,轻盈的脚步声才收入人们的耳中。
正在协调布展工作的安冉抬起头,摘掉手套按照惯例跟秦晴握了握手,满脸程式化的笑容,不疏离,可也实在让人亲近不起来。
秦晴伸出手敷衍了下,眼神便落在了最西侧的那个主展台上。
还好,她还没大胆到自作主张的把那个展品放在主展台上。
安冉走到主展台旁,早已洞悉了秦晴的心思,“南嘉,相信我,我策展五年多了,把‘奔放’那个展品作为主推放在这是最合适的。”
“分展厅的主题是‘韶华青春’,展出这些作品的意义就在于反映我这几年的心路历程,我自己最清楚哪个作品最适合被放在主展台上!”
“每个展品蕴含的意义,我的确不如您了解,但是对观展者的心理我却比你有经验,我知道人们想看什么!”
“我做这个展览不是为了给别人看什么。说明白点,我不在乎别人想看到什么!”
“南嘉,恕我直言,艺术还是应该稍稍迎合一下观展人的心理的,只有这样,这个行业才能良性循环下去!”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火药味渐渐弥漫到整个展厅,其他的工作人员停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没一个人敢上前说一句。
“这‘韶华青春’是谁的青春?”
突然插进来的深沉声音让两个女人同时闭上了嘴。
秦晴惊讶于说话的人是谁,不由得循着声音转过头,便看见一个清秀斯文的男人,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商务化的着装时尚而合体,只是肘部内侧明显的衣服褶皱略显突兀,整个人乍一看像是聊斋里的白嫩书生,微微的笑意下那深邃的眼神像一捧泉水。
安冉似乎比秦晴更惊讶,平时的沉稳干练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刚才唇枪舌剑的利索劲儿也所剩无几,“您……,您怎么今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