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管,就一直捏,也不知道想捏成什么样,捏来捏去,捏了很久,才捏成现在这个丑样。
眼泪滴在上边我也不管,捏完了就傻乎乎的端到师傅面前。我想当然师傅们看了看我手里黑坨坨的东西,心里肯定在纳闷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他们嘴上倒是没说出来,只是说什么眼泪里有盐分,烧制出来会影响效果之类的话,我知道他们试图用科学的理论说服我放弃这个“艺术品”。
直到现在我都十万分感谢师傅们对我无限的包容。
可那时的我不懂、不管也不听,好像是孤勇一般坚持要将它烧制出来。
师傅们看我满脸的眼泪、鼻涕和大泥巴,终究拗不过我,同意了我执意要把它烧制出来的请求。
不过,现在看着这些晕开的浅白色泪花倒蛮有种无心插柳的意味。
决定把它作为主展作品的时候,所有人都劝我,说“影”不符合“韶华青春”的主题,不够青春美好、不够恣意奔放,反倒给人一种压抑、狰狞、丑陋的感觉,观众不想看到这样的青春。
我并不反驳他们的说法,因为我知道他们说的都对,可我依然坚持将“影”作为主展作品,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的青春,就是……压抑、狰狞、丑陋的,因为我太晚……才懂得珍惜!
耳里的声音还在响着,张骞宇却麻木的迈着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展厅。
虽然已经知道了秦晴和李梓峰的故事,可再经历一遍,张骞宇再一次跌落地狱。
她的声音明明婉转动听,怎么就成了一把利刃?随着每一个字的发出,都在他的心中又深了一寸。
他们已经分手五年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参与到秦晴的生活中来了。直到今天,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就像第三者一样破坏着他们的记忆,还试图破坏他们的未来。
推开沉重的玻璃门,嘴角牵动起一个极冷的弧度。
哼,真是痴心妄想!
张骞宇行走在路上,如同行尸走肉般,手臂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他将手臂缓缓抬起,野蛮的扯下耳机,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的,正是那只细长的银灰色录音笔……
一门之隔,魏涵注视着这个落寞的背影越走越远,疑惑的表情不言而喻。这个背影,魏涵见过,可在这遇见,他有些不确定了,毕竟业内盛传那个人从不参加这类活动的。
他走到前台,跟工作人员要今天参观展览的人员名单。
正在低声闲聊的工作人员见魏涵走过来还一脸的严肃劲儿,手上不敢懈怠,赶紧将名单打印出来,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魏涵接过这几页名单,一页一页的翻看,一行一行的核对,直到最后一页呈现在面前,他才停下手上的动作,将目光投在那个名字上。
“他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