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箫无奈摇头,并不是担心魏忠贤把郡主府彩票售卖所得铜钱的具体数量说了出来,向对方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而是无奈于眼前的魏忠贤,实在也是个小学鸡,这种谈判场合怎么就可以自己轻易跳出来说话呢?
要学会查看自己上司的神情,要学会用肢体动作和神情向自己的上司请示,得到明确首肯后,再跳出来说话。
话既然说了出来,收且是收不回,补只能越描越黑,那就错牌错打吧。看看,看情形发展,再予以补救吧,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谈判专家的,总得有个磨练吧,要允许魏忠贤说错话,多磨练几次,魏忠贤就成长了。
范晨晨和郑士国一听郡主府彩票售卖所得只有两万贯铜币,显然与他们心中的期望有些差距,差距还蛮大。
一贯,是一千枚铜钱,两万贯就是两千万枚铜钱,如果有十万贯,那就有一亿枚铜钱,他们心中的预期是想兑换到一亿枚铜钱。
范晨晨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小魏管家,你所言属实吗,真的将将只有两万贯铜钱?”
郑士国一听提到了心中暗自倾慕的水玉姑娘,更是言辞激动:“小魏管家,小魏管家,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只有两万贯铜钱,你是否看错帐册,水玉姑娘的账册上真的只有区区两万贯铜钱?”
魏忠贤一看楚箫没有阻止他说话的意思,胆子也大了,拿出些不三不四的混不吝:“范公子,郑公子,真的只有区区两万贯铜钱多一点,在下绝无虚言,二位公子,且听我解释,你们真是有些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跑腿不知颈背腰脚累……”,他还端起茶盏喝口水。
楚箫也喝一口茶水,轻轻的用青花瓷茶盖撇开茶叶,好嘛,看不出来啊,我们的小魏管家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
魏忠贤真来了劲,竟站起身:“指着窗户外面街对过一家米铺:“二位公子,请看对面米铺,寻常百姓,平时买米是不用铜钱的,都是半年或一年结算一次,到米店付了银两,平时都是米店伙计,定时给各家送米入户,擦拭米缸,代换陈米。在下想说的意思,百姓买米是不用铜钱的,同样,很多百姓买郡主府彩票也是不用铜币的,而是多人合买,多期合买,很多售卖网点都代卖到明年元宵节以后了,售卖彩票所得回收都是些银两,铜币自然就少。”
郑士国和范晨晨纷纷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倒是我等以小人之心揣测了此事,小魏管家所言极是,合情合理。”
楚箫看一眼魏忠贤,颇多感慨,他习惯用一个尖商的眼光看待周围的人。所有的人在楚箫眼里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智商情商灵商,第二层次是志商胆商逆商,第三层次是德商财商心商健商,眼前的魏忠贤除了不识字,第一层次基本可以打七十分。
是啊,红尘滚滚,年轮重叠,看看后世,超市里大马路上,多少七八十岁的老人,从公车上下来,拎着十几斤重的米油,颤颤悠悠想横过马路,周围的人,想扶不敢扶,想扶,是因为家中也有老人,不想找,是害怕碰瓷。赔上个几万块钱是小事啊,还要搭进大把的时间和名誉。如此,比较于万历年代的“送米入户擦拭米缸代换陈米”,我们的文明是在前进了,还是倒退了呢?
楚箫摇晃了一下脑袋,强迫自己收回神,面对眼前的两个小学鸡:“小魏管家所言极是,虽然郡主府目前只有区区两万贯铜钱,但是过完年,相信就会有大量的铜钱,可以与二位公子兑换,想必二位公子也不急在此一时,我再次重申,二位公子,谁出的兑换比例高,我就与谁兑换所有的铜钱”,他强行把被魏忠贤岔开了话题拉回正轨,继续烧烤两个小学鸡,进一步获得目前局势所需要的资讯。
范晨晨与郑士国都想要铜钱,各怀鬼胎,现在楚箫撕下了这块遮羞布,两人也不在惺惺作态,纷纷积极出言,报出兑换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