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后悔为什么刚才进门的时候不把外面的卷闸门拉下来,也在后悔去年那个闷热难耐的下午,他为什么要和这个多事精搭话。
“我今晚有事。”
“哎哎哎,别推我啊陈老板,我就是问问,你看你…你这叫啥?重色轻友知道吧……”
“哐啷啷”
不知道卷闸门外的李富贵是个什么表情,靠在门上的陈闲是一脸的如释重负。
“老大继续吧,你刚才说今天怎么了?”
见他一副唇青脸白的狼狈模样,宛童不耐烦的挥手说道:“在我面前还撑?得了得了,去搬个凳子坐,我先帮你把幽能恢复了再说。”
陈闲点了点头,与身体的诚实表现相比,他目光中向外界传达出来的平和宁静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就像,断的骨头不是他的一样。
转身朝隔间走去的陈闲看不到,在他身后,那张可以为化妆品打广告的白皙面容上,两条叶眉微微皱起,似乎是在心疼。
陈闲从隔间中搬来蓝色小凳,刚一坐下就听宛童对他说道:“平时看着老老实实的,你胆子怎么这么大?我要是再晚一步,你就被张家的牛鼻子打死了知道吗?”
“还不是为了达到每个月的契约数量。”
陈闲低声反驳,却任由宛童伸出食指抵在他右边太阳穴上,帮他恢复着过了凌晨六点才能再次使用的幽能。
恢复了幽能,他右胸处断裂的两根肋骨就可以自己痊愈,而且还比去医院拍片动手术快得多。
按照陈闲多年的实验观察来看,明天白天睡一觉起来他就能活蹦乱跳的去上班了。
在家就能治疗各种伤病的医疗保障,这算是陈闲作为底层执事的福利之一。
不然活这么长时间,光是各种疾病就能让他倾家荡产,哪里来的心思去好好做生意?
什么?原理?
都能买卖才华运气了,伤势自愈不是在情理之中的吗?
“不过老大,今天那个道士打扮的人是什么来头?听你和他的话,似乎还和组织是老对头了,这么久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宛童指尖亮起一团浓郁至极的紫色光芒,大规模调动幽能,连带着她一双瞳孔也变成了紫色,“你知道二董事什么时候吃饭吗?”
“不知道,老大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脑中闪过那个在“年会”上见过一面的白发青年,陈闲有些懵圈。
组织年会五十年一次。
那个一看就是个“小机灵鬼”的二董事,陈闲只在上一次的年会上,远远看过一眼。
虽然内部盛传组织有四位董事,可他从始至终都只见过三位,还都是在年会才上见到的。
“对啊,你才是个小小的荆州执事,有必要知道那么多吗?”
“呃……”
对于主管的回答,陈闲表示接不下去。
看着宛童收回右手,陈闲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灵动舒适从后脑勺出迸发,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流过全身,右胸处的疼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行了,说说正事吧。”两人一前一后舒展开眉头,宛童并没有和以前一样翘着二郎腿霸占他的藤条躺椅,而是缓缓站了起来。
主管都站了,还想把这最后一年舒舒服服混过去的陈闲也站了起来,“老大你…突然这么正经,我有点不适应啊。”
宛童神情严肃,微仰着头,和即便穿了高跟鞋,也比她高出半个脑袋的陈闲目光交汇,“如果只是为了契约业绩外出拉生意的话,我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你一次。
可你惹出的两个张家人,就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这是足以影响整个组织未来走向的大事,而且势必会惊动高层董事。”
“张家人?那是组织的敌人吗?”
陈闲变了脸色,他有预想过,自己犯的事情可能会很严重,但没想过会严重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