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伸手拍着宝贝儿女儿的后背,一边用他蕴满柔和父爱眼睛盯着钱多慧的正脸,“没事了没事了,医生说你只是因为睡眠不足,再加上最近有点贫血才会头疼,修养个三五天就好了。”
“才不是”,钱多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像针扎一样疼,我平时在家都是一两点才睡,以前都不疼,昨天晚上突然就疼了!”
生怕她又蹦出那句“爸你不爱我了”的钱景仁忙放轻声音哄道,“好好好,那咱不去学校玩儿了,等小慧病好了、心情好了再去。”
他却不知道,钱多慧所说的头疼,是真的能让她当众打滚的那种疼。
见她嘟着嘴把脸扭向一边,想着借香包转移话题的钱景仁咧嘴笑道:“刚才说我送你的香包怎么了?我看看,是不是买到假货了。”
想着昨晚的“烧心之痛”,顾不上使小性子的钱多慧伸出双手,从白嫩滑腻的脖颈间扯出了一根耳机线粗细的鲜艳红绳。
红绳底部还拴着一个鸽蛋大小的红色小香包。
“呐…昨晚真的像是要烧起来一样,老爸你肯定买到假货了。”
钱景仁接过香包,翻转过程中,能看到香包质地丝滑,正反两面都绣着一朵极为精致的金色菊花。
男人皱眉观察着他花重金为女儿弄来的香包,认真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网吧没开空调,上面的金丝太热了才会发烫的?”
“绝对不是!”
已经二十二岁的钱多慧朝一边翻着白眼,这种理由,放在她十三岁之前,还真有可能被忽悠过去。
这已经超出了知识的范畴……
这是常识好吗?
天气再热能把黄金热到烫人?
本来就是故意转移话题的钱景仁哈哈一笑,神色却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他突然想起,用金丝代替了蚕丝的蜀绣香包虽然昂贵,里面的鸽蛋大小的上品龙涎香也属稀有之物。
但这些全部加起来,都比不得他亲自上山才求得的那道平安符来的珍贵。
再一细想,他斥巨资把那座深山道观修缮一新,才肯摆着臭脸“赐”下那道平安符的邋遢老道曾说过,这道符除了能保佩戴之人逢凶化吉、一生平安外……还能辟邪!
宝贝女儿无故头疼,会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钱景仁越想越怕。
忙让钱多慧摘下香包。
他用大手揪着两根珍珠绳结的模样,像极了正在穿针引线的张飞,认真严肃中,透着一丝丝不协调的粗鲁之美。
等他打开一看。
那块占去了香包八成空间的上品纯白龙涎香,已经被一层漆黑粉末染黑了大半。
那张在他记忆中小巧渗人的腥红符纸,消失了。
“你昨晚就去了网吧?”
男人这副极为少见的严肃语气,把萦绕在钱多慧心头的诸多小情绪全部吓了回去。
“就…就去了网吧,我想去体验一下,好多人一起玩电脑的感觉……”
声音越说越小,因为钱多慧发现,这个即使她把家里的锦鲤抓出来喂了大宝(一只猫),也只是无奈耸肩加干笑的男人,第一次对她这么凶。
“小慧,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去学校了”,脸色凝重的钱景仁语速变快,根本不给钱多慧抗议的机会,“爸爸是认真的,没有和你开玩笑。”
那种不容置疑的霸道,让满肚子不情愿的钱多慧瞬间安静下来。
看着深深低下头去的钱多慧,钱景仁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略显凌乱的柔软黑发,沉默数秒后,他朝门的方向喊了一声“老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