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王富贵低头呢喃,绕过烟柜向外走去,都没有和他闲哥打声招呼,“怎么会是男的呢?”
看着他的背影,陈闲刚才强行憋回去的怪异目光重新出现。
是因为他出门的时候顺便抓走了烟柜上的一百块钱吗?
不,那只是一部分。
还因为,“你对她来说,只是个孩子呢……一千岁,连我在她面前,也像个孩子。”
陈闲有一点没有撒谎,他不想给王富贵泡宛童的机会,是真的不想害了他。
万一出现了万一,孤独多年的宛主管动了真情,那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牵线媒婆的陈闲,将会被一个近乎不老不死的女人恨上。
更要命的是,那个女人还是他的上司!
所以陈闲要撒谎。
即使王富贵意志坚定,想要硬肛,说些“我不在乎她是男是女”的混账话,他也还有诸多办法让他知男而退。
再不济,也还有记忆摘除不是?
陈闲在东想西想,忽然看到门口探出一张挂着鼻涕的男孩面孔。
陈闲认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隔壁好再来宾馆的少馆主,方大头家的儿子,好像叫什么方弘宇。
“昨天叔叔有事,今天……”
“二蛋!小月!你们快来啊,陈叔叔今天开门了!”
陈闲脸上的温和笑意有些僵硬,但在那三五个小孩一路蹦进小卖部中后,僵住的笑容又重新变得柔和起来。
为他们调好放着猫和老鼠的电视,陈闲噙着笑意歪靠在躺椅上,两手枕在脑后,继续晃荡着脚上的人字拖。
欣赏着门外人来人往和店里童声嬉笑的陈闲并不知道,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边,有人要醒了。
……
“小杨刚才打电话说,晚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嗯”,下了黑色轿车的钱景仁点了点头,对站在别墅门口迎他的徐康问道:“小慧醒了吗?我去开会的时候给志海打电话了,他来看过没有?”
徐康接过钱景仁手中的黑皮公文包,说话时微弯着腰,“邓医生来看过了,他说的和医院王主任说的差不多,都说小慧除了有些贫血以外,没有其他什么病。”
两手后背的钱景仁脚步一顿,他走在前面,背对着徐康。
所以跟着他停下脚步的徐康,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沉重与担忧。
两人沉默数秒后,“老徐,你还记得春兰走的那年,你和我去山上修道观的事吗?”
修道观?那好像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准确来说,是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这对常人来说,是一段很漫长的岁月。
徐康也是常人,所以听到钱景仁的问题后,他在脑中翻了将近三秒钟的时间,才带着追忆的目光回应道:“记得,那年小慧刚出生嫂子就走了,当时公司还差点破产,怎么了?突然说起这个来?”
钱景仁迈动右脚,走得很慢,“连志海都说没病?那看来小慧是真的没事了……”
徐康皱着眉头,并没有贸然接话。
因为他有些跟不上这个老兄弟的跳跃性思维。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二十年前的事,也猜不到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但徐康却知道,邓志海,那个凭借一身医术能成为钱景仁私人医生的年轻小伙子,绝对对得起他一个月五十万的丰厚薪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