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带着五十名亲兵卫队疾驰在敬州往邺都的官道上,时不时就要向后张望两眼,可是,整一夜过去,也没能张望来吴驰的身影。
临近巳时,柴荣等人进了邺都城,直奔大帅府而来。
刚进门,便看到了吴驰和王殷正有说有笑向外走来。
“你……你何时到的?”柴荣惊愕地嘴巴都合不拢了。
吴驰笑而不语,但一旁王殷替为答道:“吴掌门昨晚便到了。”
柴荣登时惊傻了,磕巴问道:“昨晚?昨晚你不是在敬州军营饮酒吗?”
王殷也被惊到了,疑道:“公子,连末将的话都不相信了?昨晚,正是末将陪着吴掌门畅饮,又何谈敬州军营呢?”
吴驰见到这二人惊疑不止甚至要怀疑人生的样子,忍不住乐了,乐过之后,又担心他们就此纠缠下去而自己很难解释清楚,于是便打岔道:“好了好了,这都不重要,那什么,王殷,刚才不是说你们大帅要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去迎接?”
柴荣一听义父不在府中,而是即将从外面归来,于是连口水都不喝上一口,便要跟王殷一道去迎接。
顺便还要拉上吴驰。
吴驰才不会对这种苦差事感兴趣,于是便借口旅途劳顿急需休息而坚定拒绝。
柴荣清楚吴驰的个性,这货绝对是那种无利坚决不起早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那种人,甚至还可以说利若是小了,兔子若是不肥,那么一定也是不起早不撒鹰。
能答应来邺都已经很给面子了,因此,柴荣也就没再进一步要求,随了吴驰的懒,只和王殷一道前去迎接了。
路上,王殷暂且放下了对吴驰行程的疑惑,跟柴荣说起了奉官孟业的事情。
“密诏郭崇威曹威两位?那刘承祐是怎么想的呢?这两位将军可是追随我义父征战多年的兄弟,莫说以邺都留守天雄军节度使来诱惑,即便那刘承祐把龙椅让出来,那两位大将军也不会背叛义父呀!”反心已定,柴荣连皇上的名讳也不顾忌了,直呼其名不说,还充满了嘲讽讥笑之意。
王殷道:“公子所言极是,但末将担心,这恐怕是朝堂小人的离间之计。”
柴荣大笑。
“昏招也好,离间也罢,都是再帮义父下定决心。大汉国有此昏君,先帝有此后代,实过悲哀。”
同样一件事,看待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不同。王殷无疑是员猛将,但眼光相对柴荣来说甚为短浅,因此局限于事件本身而不能自拔。而柴荣以高视角看待此事,得出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是好事的结论,令王殷心中豁然开朗,同时也多了许多对柴荣的钦佩。
“末将多谢公子点拨。”
尚未抵达城门,却已见郭威阵仗,二人急切下马,立于路边等候。
郭威不喜这种繁琐礼节,刚才与城门之外,受邺都百官的迎接,已然惹了他的不快。但柴荣王殷不同,一个是他养了二十余年的义子,另一个则是关键时刻能舍命护卫他安全的卫队长,因此,见到此二人,郭威连忙喝令车队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