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说是嘟囔给符彬听的,但嗓门却不小,那堂下跪着的王峻魏仁浦自然也听了个真切。
原来如此!
皇上果真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王峻魏仁浦二人陡然精神了许多。
吴驰嘟囔完,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晃荡到了王峻魏仁浦身前。
“你们两个听好了,圣意不敢违,我才捏着鼻子接下了这趟差事。你俩呢,也知趣点,赶紧把罪认下了,省得咱们双方都麻烦。至于皇上如何定夺,那是皇上的事,懂不?”
魏仁浦慌不迭应道:“我懂,我懂,我认罪。”
身旁王峻投来鄙夷一瞥,道:“罪臣王峻,与先帝病重期间,心系大周安危,强令禁军首领王殷增派兵力保护养心殿,却因意见不吻,发生争执,误伤王殷,且一时冲动,竟然亲率士兵前往养心殿保卫先帝安全,后与当今皇上发生误会,以至兵戈相见。罪臣虽是一时糊涂,却犯下了万死之罪,恳请皇上赐罪臣一死。”
吴驰呵呵笑道:“你真是个老滑头!明明听到了我刚才说的话,知晓了皇上想放你一马,就以进为退是不?”
王峻朗声回道:“罪臣不敢!”
吴驰又问道:“我且问你,你这老家伙,带兵前往养心殿,果真没有篡位念头?”
王峻大惊失色,道:“罪臣万万不敢有此念想。”
吴驰笑了笑,道:“谅你也没这个胆子!好吧,你起身吧,去符大人那边签字画押,然后等着皇上处置好了。”
王峻艰难起身,举止之间,虽多有狼狈,但仍旧未失尊严。
打发掉了王峻,吴驰瞄上了魏仁浦。
“老东西,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魏仁浦颤颤巍巍回道:“罪臣听到了。”
“你觉得皇上会放过你吗?”
魏仁浦陡然一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吴驰呵呵一笑,戏弄道:“换句话来问吧,姓魏的,你觉得我吴驰会放过你吗?”
魏仁浦怯怯地看了眼吴驰,怅然长叹,道:“如今我为鱼肉你为刀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圣意面前,老朽却不敢相信你吴驰胆敢抗旨不尊。”
吴驰撇开了嘴,笑容间不尽嘲讽之意。
“哟,哟,哟,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是不?没错,皇上是打算放你一条生路,可同时还说了,那好几十皮鞭的仇,可许我随意讨还,即便不小心伤了你的性命,那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扯平而已。”
魏仁浦早就盘算到了落在吴驰的手上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只是寄希望于圣意才在心中点燃了一线光亮。而听到了吴驰这般说辞,又见到那王峻已然被打发回去,心知这吴驰必然不会轻饶自己。
即便卑微求饶,也难以换来苟延残喘,那还不如死硬到底,脖子断了碗大的疤,好歹给自己留点气节不至于被后人耻笑。
“既然如此,那还废话什么?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就是,老朽若是皱下眉头,便妄称了先帝的第一军师的封号。”
说这话时,那魏仁浦的声音虽有些颤抖,但总算是没有磕巴,多少也显示出了一定的硬气来。
吴驰登时乐了,拍着巴掌道:“既然如此,那明天午时三刻,砍了你个老东西的脑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