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懒翻一页书,不置可否。只说,于我而言,想做什么就去做了。心血来潮也好,一时冲动也好,反正头脑发热,没有章法。
说到最后她就笑,问宋锦宵,你会不会觉得我过分洒脱了,没脑子?
宋锦宵说不会,他说你这样就很好,你很纯粹。
世人难得糊涂,你难得天真。
宋锦宵这么想着,就在心里问自己,自己今天回来的这个决定,是为哪一种出发点?
是沈漫的一腔热血,还是他的未雨绸缪?
宋锦宵没有得出答案。
他轻手轻脚的上楼,看见主卧房门紧闭,地板下的缝隙没有透出一丝光亮。
习惯性的在书房门后徘徊过几分钟,他终于决定回自己的房间。
开了门只几秒钟,他意识到,沈漫在这里。
房间里飘着淡淡的烟草味,是她惯抽的牌子。温度有些冷,沈漫开窗通风过了。
自他搬进近海别墅,不,是自打沈漫发现他身上吻痕以来,两个人就再也没做过。
沈漫更是没进过这儿。他甚至怀疑对方是否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
今天她来了,可不是恰当的时机。
于是宋锦宵没有开灯。
他把抓在手里的外套挂好,又摸索着把背包放下,然后走近床边。
模糊的黑暗里,他看见沈漫背对她躺着。
长发散在背后,散在白色枕头上,被子下曲线在微弱起伏。
他轻声说,我去洗澡。
沈漫没有转身,但她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宋锦宵的手腕。
他不能动弹。
两人陷入这种奇怪的僵持,宋锦宵以为沈漫抓住他是要说些什么,但她只是沉默。
宋锦宵笑道,“我还在想,你有可能睡了。”
“我简单冲洗一下。”
沈漫依旧不松手。
凌晨幽寂的沉重色调混淆视线,当宋锦宵意识到淡淡的沐浴乳和洗发水香气凑近,沈漫已经坐起身。
无端端地,沈漫背着晦暗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宋锦宵却觉得,她在看他。
沈漫轻轻靠进他的怀里。
宋锦宵后背僵住。
她第一次以依附的姿态面对他。
沈漫把耳朵贴在宋锦宵的胸膛,听着这具血肉之躯下,因情绪波动隆隆作响的心脏。
震得她耳朵发麻。
“真好。”沈漫说,“你的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烟酒,香水,寒风和露水。”
宋锦宵想要逃离,但是他使唤不动自己的身体。
箴言缓缓落下啊,将他判了死刑。
“还有做过的味道。”
沈漫低低的笑,声音震在宋锦宵的胸膛里。他的心跳变得缓慢而沉重。
“我们还有一整个春天和夏天,你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宋锦宵,你有长进,我本来还在想要好好给你挑一个下家,能托付你几年。”
沈漫留恋的,手指滑过他薄毛衣下年轻的身体。处处触上敏感点。有意无意,引起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