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冷凝霜躺在床上睡不着。

她不是为凌锋与吴家打生死拳的事烦恼，也不是为工作的事心烦，而是被生死道困扰。

从那死掉的十几个刀手尸体上看，冷凝霜终于得到证实，凌锋确实比她强。

她可以对付十几个刀手，但无法做到打倒十几个刀手，他们身上还没有一点伤痕。

那些刀手都是练过的，手中也有刀，一个两个没什么，十几个冷凝霜就不能保证每次出手都能把握好分寸。

这到底是凌锋的强大，还是生死道的强大？

可凌锋否认自己练的是生死道，杀死十几个刀手，表面上看是杀生道，但又与杀生道不同，也和生死道有差别。

杀生道，多数是用不会掩饰，有的甚至越残忍越好。

不管凌锋练的是什么，从凌锋讲述的生死道来看，他是从生死道练起的。

或者说，生死道是凌锋所说的武道的一部分。

冷凝霜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我一定要练生死道！

我一定要变得更强！

不就是站在高楼边缘吗？我这就去！

冷凝霜换好衣服，来到楼顶。

这是一栋近四十层的住宅楼，也是冷凝霜住的地方。

此时她慢慢走到楼顶边缘，夜风无情地在她身边呼啸。衣服烈烈声响，长发飞扬。

她小心地往地下看了一眼，立即收回目光。

晕！

两个字，昏晕！

夜晚和白天不一样，真不一样！

以前冷凝霜也有过站在高处往下看的经历，也是在楼顶，有一次更是在吊塔上。

但那些时候都是白天，而且注意力放在工作上，根本没感觉到可怕和头晕。

现在不一样，她有一种作死的感觉。没有工作转移注意力，脑子里总想着如果掉下去，会怎么样。

掉下去，有什么补救办法？

掉下去，会摔成什么样？

死成什么惨状？

脖子会不会断，脸会不会朝向后背？

脑袋会不会烂成碎西瓜？

这些东西，会在冷凝霜往下看一眼时，一齐涌上心头。

冷凝霜退了回去。

黑夜比白天更可怕，哪怕下面有一些灯光，楼外也如同一只深渊巨兽，张着大嘴等她。

白天光亮普遍，夜里灯光参差不齐，形成的光暗效果更增加神密的恐惧感。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冷凝霜默念着《心经》里这句话，这是凌锋告诉她的。她以前也知道这句话，但此时倍感理解。

所谓挂碍，就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