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之野见她侧头怔怔看像窗外,略带稚气的眉眼中溢满哀伤,他心头忽动,想伸手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然而车子这时停住了。
“萧总,到了。”司机喊了一声。
池遥遥打算开车门,却被人一把抱了出去。
这男孩年纪虽轻,可是臂膀已经相当健硕,她没有反抗,任由他公主抱着踏入一栋布满铁丝网的别墅。
……
*
后来她才知道,当年那个要杀他的男人是他的亲生父亲,而那个替他求情的女人是他的继母。
他从16岁开始便勾引她。
不费什么便让到她死心塌地肯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甚至为他而死。
“他拥有,我便要他全部失去,直到孤身一人终老八十。”
这个男孩轻描淡写,无波无澜的仿佛那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欠了累累血债的仇人,而另一条生命,即便为他死去,也毫不放在心上。
池遥遥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个人可真是变态……
然而每个变态都不是天生的,少年的身世也很悲凉。
他的母亲是朝鲜族人,是当时大家族氏族的独生小姐,父亲是专门为他家送水送菜的乡下工人。
这个工人仗着面容俊美,便对单纯无知的少女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后来,生米已成熟饭,外公抑郁而终,不得不嫁,可这个时候,他却说要闯出一番事业送给即将出世的孩子,单纯的妈妈将她的嫁妆全部变卖,连婚礼都没有办,顶着所有人的白眼和指指点点未婚生子,一直满怀憧憬等他回来,再后来,直到母亲病死,他也没有再出现过。”
池遥遥睡眼惺忪蜷成一只虾,任他下巴摩挲着自己柔软的黑色长发,听他平静地讲述属于他的故事。
这种富家小姐爱上贫民少年故事数不胜数,无一例外皆是悲剧收场。
当年那个穷小子后来真的闯出了事业,借着女人的钱和不要命的胆识一跃成为青介帮头目。
而曾经的富家小姐,早已沉睡地下化为枯骨。
“她恨他吗?”池遥遥好奇问道。
萧野没说话。
恨吗?
母亲在世的时候,每天都要认真梳洗,坐在窗边痴痴盼望。细细想来,竟从未说过那人一个不字。
她柔顺而善良,单纯到纤尘不染。
与其说恨他,也许更多的是不肯相信,不愿意与世俗人心妥协,她固执的沉浸在自己的梦中,幻想着有一天,他会脚踏七色云彩过来接走自己,不再被人讥讽,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