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爱新觉罗玉珍站起来,牵住纯敏的手,柔声细语的说:“老爷,我和敏儿先行一步,记得看看董姨娘,提醒她明日请安,不然就等着被发卖吧!”
星禅和五格双双幸灾乐祸的看着费扬古,心中大为赞扬额涅大发雌威。
费扬古则感觉后脊柱传来一阵寒气,脸上堆积起来苦笑。
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就见这两母女远去的背影。
仿佛还听到,她们晚上要睡在一起。
妥了,今天注定要睡在书房啦!
费扬古看着面面相觑的儿子,故意咳嗽一声说:“都散了吧。”
星婵和五格对视一眼,识趣的没有接话,而是行礼后纷纷告退。
费扬古则在书房内思来想去,双手一拍,碍于富存和宝珠他也得咬着牙去看董姨娘一眼。
当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董姨娘所居住的“令荷园”。
入眼便是湖内盛开的娇艳荷花,一朵朵荷花紧紧地依偎着,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更加雅洁,妩媚,清秀。
看到这荷花,费扬古努力摆出来还算柔和的脸上黑了少许,觉得这荷花极为碍眼。
当年因为这荷花,也是闹出一出戏,让费扬古彻底不喜董姨娘。
凉亭中两名身段妖娆的女子伫立其中。
一位是董姨娘,身穿了一袭纯白色衣裙,一对柳眉弯似月牙,眉尖染上了淡淡的轻愁。
另一名年纪稍小的女子,则是董姨娘所出之女乌拉那拉·宝珠,年方13,乃是乌拉那拉纯敏的庶姐,两年前跟着董姨娘去了庄子。
董姨娘看到费扬古前来,微微湿润的眼眸瞬间滴下来泪珠,步履匆忙的走上前,却又在费扬古面前停了一下。
双手紧握,似乎要克制从上前抱住他的冲动,规规矩矩的行礼道:“见过老爷,”将头抬起来,用满满思念的神情注视着他。
费扬古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无视董姨娘激动的神情。
看着落后一步的乌拉那拉·宝珠,见她同样是一身白色衣裙,头上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银簪,面色微冷。
若不是费扬古早就得知两人虽在庄子上,但每年府上给她们的份例不少,此时他会是什么想法?
本看在儿女面子上,好好对待董姨娘的费扬古,此时心中一点这个想法都没有。
“见过父亲,”乌拉那拉·宝珠慢步走上前,行礼问候道。
接着说:“孩儿不孝,幼时犯下不可饶恕错误,还是嫡额涅慈母心肠,宽恕女儿的罪行,这两年女儿夜里久久不能安稳,便给嫡母抄写十本经书已是悔意。”
“宝珠有心便好,”费扬古老怀欣慰的点破道:“你嫡母仁慈不会有你计较过多,以后好好孝顺你嫡母就是,不要学你姨娘整天一大把扑棱蛾子,都一把年纪还是一身白。”
被一大把年纪的董姨娘面色微微一僵,便面色恢复如初。
三人走进房内。
董姨娘朝着宝珠使了一个眼神,柔顺的说道:“那是,孝顺姐姐乃是咱们府上所有格格和公子都应该做的。”
忍住怒火,嗲嗲的小声说:“要是老爷,不喜欢我的装扮,明个妾身换一套。”
“你知道就好!”费扬古斜眼瞅了一下她,颇有深意的说道,接着坐了下来,瞄了一眼空空无也的茶杯。
董姨娘连忙朝着宝珠再度使了一个眼神,暗示她赶紧给费扬古斟茶倒水。
“父亲,这是早上府里面刚刚送过来的茉莉花茶,您尝尝。”
乌拉那拉宝珠手法有些生涩的为费扬古泡好茶后,坐到他身边,身体只敢稍稍碰一下椅子,双手紧握,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费扬古略带薄茧的手,一手执茶杯,一手执茶盖,吹了吹热气,品尝两口。
放下后,瞄了一下面含期待,想要夸奖的乌拉那拉·宝珠,心中叹了一口气,“宝珠,已经13岁了,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啦。”
“是啊,”董姨娘拿出白色的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望着宝珠,哀叹道:“宝珠,刚刚出生那会才4斤多,大夫都说可能养不活,可谁能想到宝珠能嫁人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