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似乎想到了说词,一转羊眼笑笑道:“不认识,不过,对江湖朋友而言,本堡在南阳忝为地主,这几天外面纷纷传言废宅里出现……什么美女,所以特来了解一下状况。”
他避免用“狐仙”二字。
“啊!原来如此,那是我家小姐为夫人对天祈福,想不到招来物议,多承少堡主关切,实在是感激之至。”
“请问……老先生如何称呼?”
“襄阳文府管家。”
“襄阳?”偏头想了想又道:“那正巧跟这宅子的旧主人鲁御史是同乡?”口里说着,两只羊眼不断朝厅里扫瞄。
“不但同乡,还有姻亲关系。”
“啊!”霍家雄在啊了一声之后呆住,看样子他非常失望,他是抱非非之想而来,这一说对方便不是狐仙了。
暗中的夏侯刑风却大为激动,老驼子说他是文府管家,而“仙女”恰好姓文,这说明了什么?他敏感地想到在山中巧逢“仙女”文素心的那夜被雷所惊的情景,一般的传说中,狐精最怕天雷,难道她真是狐女?转念一想,不由哑然失笑,何以会有这种无稽的想法,自己根本就不信狐鬼之说,这岂非与霍家雄同样见识?
霍家雄似乎不死心的道:“何以住此宅中?”
“图过安静与方便。”
“在下能见夫人么?”
“这……夫人卧病无法见客。”顿了顿又道:“夫人得了怪病,多年来医药罔效,我们此次来南阳,一则是希望能在这大地方求到名医医夫人之沉疴,另方面顺便处理夫人之兄鲁御史遗在此地的产业。”这一说情在理中。
“啊!”霍家雄又啊了一声。
夏侯刑风立即想到了山中所遇的白发疯妇,她是“仙女”的娘亲,到南阳来求医,治失心之症,情况又吻合了。
“厅里桌上红布盖的是什么东西?”
霍家雄这一问正中夏侯刑风下怀,他正想知道谜底。
老驼子侧身先朝桌子扫了一眼才道:“这是准备送给能治夫人怪病大夫的谢礼,稀世之珍,价值无法估计。”
这一说便有些荒诞了,既是稀世之珍,怎会预先放置桌上?
就在此刻,前院突然传来杂乱的人声和脚步声,接着是火光从穿堂透进,然后一大群手执火炬的黑衣人蜂涌而入,不下二十人之多,荒芜的院地顿时明如白昼。
夏侯刑风大为惊疑。
霍家雄和两名手下转身向外,脸上变了颜色。
持火炬的人中一个高声道:“在这里了,没事!”
火炬环列阶前。
一个貌相阴鸷但不失威严的半百锦袍老者越众上前,望了老驼子和厅内一眼,然后怒视着霍家雄,吹胡瞪眼。
霍家雄嗫嚅地唤了一声:“爹!”
两名手下齐齐躬身,恭谨地唤了一声:“堡主!”退开两步,头低垂着不敢抬起来。
来的赫然是雄霸一方的祥云堡主霍祥云。
霍祥云戟指霍家雄道:“荒唐,简直是荒唐!”
霍家雄垂下了头。
霍祥云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后,转身面对老驼子。
老驼子拱了拱手,道:“霍堡主大驾光临,居处尚未整理,失礼之至!”
“好说!”霍祥云略一抱拳,足可与火炬媲美的目芒直钉在老驼子脸上,似乎要照澈他的内心,沉缓地道:“小犬无知,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岂敢!”
“请问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