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梅花令!”
他吟起了那首让他成为诗雄的名诗来,只见道道淡紫光华,从他单薄的身上,频频射出,屋前一树小梅,迎风而摇,竟冒出一朵梅花来。
“去吧!带去我的消息,叫学监宋痒马上过来,我有秘事与他相商。”
只见那朵梅花,红润晶莹,红光一闪,轻轻掉落,随风而走,飞入空中,直往身后雾气蒙蒙的山林而去。
“掌院大人!深夜召见,可是为了那道圣光!”
少时,便见一中年男子,身材微胖,白面有须,仪容得体,举止有礼,身着一青色大衫,驾一青红相间,身有丈长的异鹤纸鸢而来,飘飘洒洒,好不豪迈。
谁能想得到,他今年已是八十八岁。
“公序兄,你在山中,竟也看见了那道圣光?”
林逋眼中又是喜光一闪,看来不是老夫老眼昏花,而是在这灞州城中,确有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诗才出现,看来是时候洗刷前耻,让楚王对我东麓书院,刮目相看了。
宋痒身体往前一倾,脚下纸鸢随风而浮,停在林逋跟前,恭敬作了一辑,“掌院大人!正所谓诗者在山中,心知天下事。何况这圣光雄浑有力,浩能精纯,岂是那些薄云小雾能遮挡住的?”
“这岂不正应了高祖那句,云雾之薄,岂敢遮圣光之辉!”
“掌院大人!正是如此,圣灵之光乃是最为精纯诗灵之气,这道圣光,又亮又广,怕是有圣童出现,才会有如此祥瑞之景。”
“莫说是我在泰岳之中,就算是山沟里的西山诗院,怕是也看见了。”
“公序兄,那依你之见,此人应该为谁?”
“掌院大人,灞州城中共有一万二千三百二十二户,凡五岁之子,皆能吟诗作赋,若论诗才异禀,无非是城东陈子然,城西元友华,城北冯延芝,城南罗寅。”
宋痒摸了摸胡须,继续道:“此次圣光出现在城南方向,应是罗寅无疑。”
林逋听了转过头,面上一奇,“哦,就是那个作出‘颖都有贫者,为瑞不宜多’之人?”
“正是他。”
“诗是好诗,就是此子太过狂浪,不一定会得到天生豪迈的诗天帝的青睐。”
“掌院大人,你想要知道,又有何难,我们这便出发去寻!”
“慢!圣童出现,乃是百年难得一见之大事,还是慎重为要。”
林逋说着大手一扬,身上道道淡紫光华窜出,跟前那棵梅树,随风摇曳,又生出几朵梅花来,粉红若灿,活气满满。
“去!通知所有法天师讲学,现在出发去城南京都会馆,准备唤符阵!”
只见朵朵梅花,红光隐隐流动,从枝头脱落,随风而走,向远处的幢幢古楼而去,消失在二人眼前。
“还是掌院大人考虑周到呀,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要是晚了,又要被西山书院那两个老怪物抢先了。”
宋痒说着用手遮住一双大眼,举目而望,只见西边天空,明月高照,乌云退让,天空一片宁静祥和,此种明朗之景,在北方的深秋,实属难得一见。
正是祥瑞之景。
面上一阵兴奋,口中大声吟唱起来。
天陆箕躔动,林箫万籁空。
扶摇庄海北,悲眩鲁门东。
贪诫诗人隧,清思赋客雄。
何因知劲草,霜陌尽飞蓬。
“疾风行!”
身上青色大衫,无风而动,猎猎作响,阵阵蓝青光华,从体内涌现而出,开始引导天地间无穷浩能,纷纷而来。
只见周围空气,突然狂暴起来,将那只纸鸢慢慢托起至空中。宋痒背负双手,意念一动,阵阵疾风澎湃而来,将他慢慢托上纸鸢。
“公序兄,那我就借风而行了。”林逋说完,大手一扬,也上了纸鸢。
“掌院大人!坐稳了,今日我们定会在抢在马拉美和桑德尔那两个老怪物前面,见到圣童!”
宋痒双手一背,身体猛地往前一倾,脚下纸鸢,随风而起,振动不已,向灞州城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