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第三种权利,让林逋产生了担心之情,生怕罗杰也如那罗寅一般,是个东西不分,数典忘祖的家伙,想到此人,他眼中不由放出一道焦急之光。
罗杰看在了眼里,急忙作辑道:“掌院大人,请讲!”
“想必罗杰小友你也知道,我楚国虽是大汉正统,可圣帝仁厚,对西方蛮夷,亦教化有方,让他们成了大汉一份子。”
“老夫心中疑问便是,你对这文化和血统的关系,有什么看法?”
罗杰听了,略作沉吟,对于这种问题,他倒没怎么思考过。
因为在那个世界,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华夏国既有说各种语言的外国人,其它地方也有说华夏语的华夏人。而且他所研习的内容,也正是东西方诗歌与文化发展。
不过,现在这林逋一问起来,他心中想到的第一句话,却是巴甫洛夫说的一句话。
科学领域的研究没有国界,但科学家却有自己的祖国。
想到这里,他朗声答道:“圣帝天下一统,万民归顺,东西融合,实乃不世之举。”
听到此处,林逋却是脸色一变,好像已经听到那句‘万民虽众,莫非吾子,岂能分而视之。’,忙在心中暗骂自己道。
你个老顽固,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顾那些礼义廉耻做甚,早知道就学那桑德尔,先给他西山诗院扣个黄盆子了。
可这思好未必得好,思坏定会得坏,只听罗杰继续说道:“圣帝更曾豪迈言之:天下虽大,莫非吾土,万民虽众,莫非吾子,岂能分而视之。更是惊天动地,仁厚无双之言。”
听完这句,林逋的那颗跳了一百多年的心脏,突然停了下来,感觉连气都没了,好像已经看见罗杰,把名字写到了西山诗院的圣石之上。
恍惚之间,却见罗杰脸上神色一豪,壮志激昂的道:“不过,学生斗胆认为,东西虽已融合,诗歌虽无界限,可诗人却有自己的祖宗。西方人可以成为我的朋友,甚至说妻子,但我的血永远属于东方。”
“好一个诗人却有自己的祖宗。哈哈哈!罗杰小友,实乃高见呀。”
下一刻,林逋只觉那颗停下的心脏,突然怦地一跳,越跳越快,最后都要蹦出来了,喜悦、激动、甚至说佩服,在一刻通通涌进了心中。
让他已经忘了刚才的决定,开怀大笑起来,站了起来,一把将罗杰搂住怀里,一个劲地拍他的后背,语无伦次地说道。
“东麓能得先生,不,能得圣,不,能得小友,实乃大幸呀!”
宋痒见着林逋如此激动,眼睛里不禁有些模糊,他跟了这个老头,已有七十年,二人亦师亦友,甚至说如亲人一般。
在这七十年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严肃认真,正直不阿的老先生如此激动过,也许眼前的这个小娃娃,还真能让东麓诗院,重振当年雄风。
不,胜过当年才对。
...
“道格少爷!你说这林掌院,还有宋学监是不是戏弄我等呀,大半夜的,把我们一个个招来,却把我们凉在一边,这叫什么话呀?”
“是呀,道格少爷,要不你再去问问,不行,我们还是回家吧,明天的祭融仪式可是大事,弄不好会爆体而亡的。”
“要去你们去,我才不去呢?喂,还有你们两个,杜大河、杜小川,在争什么呢?”
道格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只觉得这风是越来越大,天是越来越冷,心是越来越烦,看着那杜大河和杜小川二人,在后面嘀嘀咕咕吵个不停,心中更是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