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光一回到本阵叹息道:“可惜,跟了老夫五年的战马,没死在战场之上,却死在小人之手”说完大跨步向帅旗下走去,准备展开第一轮进攻。
薛孤延手中拉着一匹战马跟了上去,追上去后埋怨道:“刚才不让我去,你一个人站在城墙,你要是被人射死,你置国家大事于何地?”表现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斛律光脸色一红道:“此乃小人偷袭,此事休提,开始准备作战吧”斛律光手握令旗指挥投石车开始第一次试抛,十辆投石车架着石块,在力士的喊声下,投石车的筋弦被拉的越来越紧,嘭的一声筋弦松开,十块落石被抛射上天。
落石在天空上翻个跟头,紧接着以不同姿态飞向南邵城头,因为是第一次试射,只有一两块石头击中城墙,要么用力过猛飞进城中,要么是力道不够砸在城墙前的空地上。
试抛结束后,十架投石机的中的其中一位投射手举起黄旗,大声喊道:“右轴左转两轮,左轴不动,目标一百五十丈”
余下的投石机抛射手开始调整投石机,斛律光抚了抚胡须赞赏道:“独孤永业这批投石机造的精良无比,让鲜卑重骑部署在投石机附近,以防敌人骑兵出城破坏”
投石车调整完毕之后,一阵机括声结束,这次抛射的准头高了许多,石头砸在城楼上,土石崩塌,尘土飞扬,溅起的碎石子想刀子一样锋利。
北周的士卒纷纷低头躲避,一时间城头上惨叫声四起,不断有人因为躲避石块,从城头坠下摔成一堆肉泥,被落石直接击中的,连吭一声的时间也没有,留下一道道红白相间的血肉。
宇文冰一边躲石块,一边指挥道:“不要乱,躬下身子躲起来”听到喊声的士卒立刻躲了起来,没听到的士卒还在城头到处乱窜,结果众人拥挤之下挤成一团,被一块落石砸中后,士卒门如同千层饼一样压在一起,口鼻出血一看就知没救了。
看着不断往城下跑的士卒,宇文冰一咬牙拉过身旁的校尉道:“从其他三门抽调人手赶到这里,召集城中青壮协助守城”
惊慌失措的校尉点了点头,摆正自己头盔,连跪带爬地顺着马道下去,宇文冰刚想叮嘱几句时,宇文冰被身旁一个惊慌失措的士卒撞倒,宇文冰爬起来刚想斥责,伸手一摸全是血,抬头一看,当时吓得愣住了。
一块落石紧紧地镶在木墙之内,落石的正下方是一个人形,脖子以上彻底消失,不断滴血的落石证明木墙内部有死者的脑袋,宇文冰一屁股坐在地上,想通过大口喘气舒缓内心紧张的情绪,侧眼看着底下已经列阵的北齐持盾步卒。
宇文冰慢慢地爬起来,正准备组织士兵防守时,刚才派去的校尉头盔也掉了,一脸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宇文冰一把拉过对方道:“出了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惊慌?”
惊魂未定的校尉急着答道:“郡守大人,西门失陷了,北齐大军已经夺下西门城头守将战死,此时北齐军队正在街道和我军厮杀,城中鲜卑大族也造反了,正在组织死士攻打郡守府,郡守大人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宇文冰听后默默地闭上眼睛,开口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一旁的校尉不断向城下张望着急地说道:“郡守大人快走吧,剩下两门还没落入敌手,此时要走还来得及”
此话刚说完,两位身上带血的士卒冲上城头,找到宇文冰后拱手道:“郡守大人,南门和北门告急,请郡守速速发兵救援”
“援兵?何来的援兵,罢了,罢了,一切都结束”宇文冰伸手把头盔摘下来交给旁的校尉,在众人不解地眼神下,宇文冰从城头一跃而下,校尉猛的扑了过去,想要抱住宇文冰,可是手中却只抓了宇文冰的一只靴子。
斛律光早已接到南邵城西门陷落的消息,其实他在东门攻城不过是个幌子,几天前他派出密探去跟南邵城中的鲜卑大族接触,希望在攻城时得到对方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