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辞从猫眼看是贺佐,心一惊,镇定地开门,但为防他发现只开了一道缝,吝啬地露出半张脸,问:“干嘛?”
贺佐说:“我刚刚听见你这儿有动静。”
王辞立刻给这间酒店的隔音打了差评,又疑惑问:“房卡都是随便拿的,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间?”
“我去甄宥材那间看过了不行吗?”他皱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刚不小心被椅子拌了一跤。”王辞佯装疲惫地打哈欠,“不早了,没事我先睡了。”
贺佐却率先按住门,一使劲就推门钻了进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第一时间就看见她手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肉里还扎着一些玻璃碎屑,脸当时就黑了。
王辞赶紧把手往背后遮,淡然说:“没事,一点小伤。”
贺佐默不作声把她抓住,一路扯到床前丢上去,王辞瞬间像被向舞附体,也不敢吱声,乖乖缩着身子坐在床沿上。
他拖了椅子过来坐在她面前,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棉签消毒水绷带等等足足排了一排,王辞忍不住说:“随便弄一下就好了,这点伤不用两天就愈合了。”
“里面还有玻璃碎片,不拿出来你是想等着发炎,还是想用你的血腐蚀掉?”贺佐横她一眼,王辞当即闭嘴。
王辞扁嘴,撇开脸嘟囔:“擦药就擦药,凶什么凶?”
贺佐也没试着下手重些借此惩罚她,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弄疼她半分。
他先画了个符咒将玻璃碎片都吸出伤口,再用消毒水消毒,又上了药包上绷带。其实王辞的身体自愈力很强,只要把碎片取出,等着伤口自愈就行,不会发炎不会感染,但是贺佐不愿意,他看不下去。
包扎好后,他仍捧着王辞的手舍不得放开。
王辞默默伸回来,指着洗手间的惨状一脸窘迫:“我去处理一下。”
“你怎么回事?”贺佐问。
“我……我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很丑……”这是她搜肠刮肚才想到的理由。
贺佐说:“是不是那个东西?”
她也不装了,苦笑说:“我就算自爆仙体,让自己灰飞烟灭都没办法。才过多久?它就已经开始苏醒了。”她坐直,语气肃穆地道,“我决定了,我要回归墟。”
“你回去干什么?”他恼火地说,“回去把自己封印起来,然后让你曾经的将士来看守你吗?你不觉得那样很可笑吗?”
“那有什么办法,我甚至没办法跟它同归于尽,难道我就等着它吞噬我的心智,在我身体里重生吗?”
“你……”
“别说什么我可以用意志跟它抗争的鬼话!”她抱着脑袋,眼泪在眼眶里滚动,“我斗不过它,我没办法!”
贺佐拉住她的双手,难得这样正经认真:“不用你一个人去扛!你们正一仙门为了这东西牺牲了多少人?该结束了!毁不掉我们就先把它压制住,等以后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