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塘看守所的位置十分偏僻，只有一条小路可供进出，连路灯都非常少。车子在黑暗中飞快行驶，只能看见车灯照到的有限范围。

梁斌说不了话，冯律师便也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但梁斌却很轻松，他舒服的靠在副驾驶座椅里，随着他的呼吸，喉咙处不时发出呼哧哧的漏风声。

冯律师的脸慢慢变白，毫无血色的那种白，眼珠开始向外突出，上面布满血丝，发际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移动，他的嘴唇乌紫，看上去就像身中剧毒那样怪异。

原本年轻英俊的律师，很快变成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如此明显的变化，根本不可能逃脱梁斌的双眼，他却像是早有所料，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和吃惊。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冯律师终于开口，“哦，我差点忘了，你是个连话都不能说的废物！”

梁斌无所谓的摊了下手，结果他连手都没有。

“我帮你准备了一个小朋友，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一个小鬼从后排阴影中探出头来，然后四肢并用，从后面爬上梁斌的肩头，那小鬼已经几乎脱离了人形，除了身体结构还像点人样，完全就是一个瘦小丑恶的怪物。

他刚爬上梁斌肩头，便把一只宽大的猪耳朵贴上梁斌头侧，突然眼睛一翻，变成一个白眼。

“嘿嘿！嘿嘿！”小鬼怪异的笑了两声，第一声时声音还很尖细，到第二声时就变成了梁斌的声音。

“冥府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你觉得呢？”冯律师问道。

“这是哪种小鬼？”小鬼开口反问，完全是梁斌说话的语气和声音。

“墙根鬼，生性贪婪，酷喜偷听，只要你放弃抵抗，他们连你的思想都能窃听！”

梁斌点点头，肩头的小鬼也跟着点点头：“人说隔墙有耳，有的就是这只耳吧？”

冯律师不置可否，梁斌却问道：“你又是那种鬼呢？发际线这么高，不会是996加班猝死鬼吧？”

冯律师脸现怒意：“难道没人跟你说过，随意打探别人的底细，十分不礼貌？”

梁斌的脸上露出笑意，墙根鬼则笑了起来：“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冯律师冷哼了一声：“我是9117猝死的，妈的早上9点上班，夜里11点下班，一周工作7天不休息，三个月不到就挂了！我死的时候，还有6天年假没休呢！”

“这么拼？怎么不辞职呢？”

“车贷房贷小额贷，到月就催命，哪个敢辞职？”

梁斌报以一个同情的目光，惋惜道：“看来还是做鬼好，逢年过节就有人烧纸，在阴间晃荡，总好过在阳间受苦！”

冯律师恼羞成怒：“做鬼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蹬腿？”

“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