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爸妈会不会因此得到一点点安慰,但我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上面了。
第一批是肯定录不到了,但补报志愿时还是有希望的。
接下来是一段漫长的等待。
我在爸妈租住的小屋里长霉,断绝了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也不是我真的想跟外界断绝联系,实在是因为父亲一气之下把给我买的手机摔了,可能是担心我离家出走什么的,从来都不让我出去。
心里还是很难受,但因为心里有一点希望,我一直都忍受着他们的冷嘲热讽,并且暗示自己,“都是你的错,别人骂你是应该的。”
我的暗示还是起作用的,我觉得我是一个不配活在阳光下的人,大家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所以我白天窝在父母租的一间小黑屋里长毒蘑菇,夜晚便到楼顶上对月空坐。
一日,母亲的手机落在家中,我偷偷摸摸的把自己的电话卡塞进去拿着上了楼顶。大概是下午四点的时候有人来电。
是洁洁,她问我为什么不去补报志愿,补报名单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没有画勾了。可我现在却身在另外一个城市,洁洁说补报截止时间是下午四点半,所以当场补报当场带身份证或者户口册确认。
我懵了,这里离学校有3个小时的车程。我问洁洁要了老班的号码,我想问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打电话去,老班不耐烦的告诉我他在某地旅游,并且数落了我一番,从学习上到生活上,从生活上到人品上。我哽咽着声音说:“老师,您骂得好,如果没有补救的办法,那我问问其他人”
身份证户口册都在我身边,现在是没人能够帮我了。
我感觉灵魂被抽空了,我拨通了我爸的电话。我想,他们盼了那么久是应该让他们知道真相的。然而我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咒骂声,我条件反射的把手机拿开。
从分数下来到现在,我已经哭了太多次了,眼泪早就流干了,也或者,眼泪知道,就算落下来也不会有人心疼。
手机被我扔下了楼,我下楼翻开那一张我跟你和老班的合照,把他剪下来,烧成灰。
我恨老班,我此刻有多绝望就有多恨他。如果这世界真的有鬼,那么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做一只恶鬼,不为别的,只要他受良心的谴责,日夜不休。
哭不出来,我感觉整个人都呼吸困难,于是我拿出了日记本写日记。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写的最后一篇日记了。我没能完成我爸妈的心愿,他们说没有我这样的女儿,所以,我想,大概我给他们留言要他们把日记本交给你,他们也不会帮我了吧!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到,我希望能看到。
再见了,将离......
个人的能力实在有限,看不惯的事情,看不惯的人,没有办法去惩罚,这怕是愤青们最无力的事情。
尹将离没办法知道当年的因果,也不晓得老班到底跟小科说了什么,只知道哪怕当时老班和小科的父母在对小科说话时,能够稍微注意一下语气和措辞,那么小科就不至于绝望的选择去跳楼。
心里有一根刺在滋生暗长。想着想着,尹将离不禁死死抓住了桌子上的一包薯片。
“姐......姐......”尹泽漆半晌听不到回应,提高了嗓音喊。
“去,我当然去,去看他遭报应!”尹将离愤愤的说完,没等尹泽漆回话就挂了电话,机械的扔了手中的薯片,开始收东西。
旁边收东西的三人又一起看向了她,然后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