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尹将离只觉世界一片漆黑,须臾,眼前似被安装了一台电影放映机,于是一个亦真亦假的故事就这样在她眼前徐徐展开。
一位满脸血迹的红衣女子正拼尽拨开怒放的荼靡丛奋力朝前跑着,她血红的衣袂被风高高扬起,如瀑的青丝翻飞凌乱。
她用左手捂住胸口,鲜红的血液往她纤细莹白的指缝间流淌出来,右手不断地拨开挡在身前的荼靡枝条,她每伸手拨一次荼靡,手就被荼靡的倒刺勾下一块皮肉,每往前跑一步,身边的荼靡就挨近她一点紧紧的用刺将她包裹住,直到她的红衣被血湿透,星星点点的溅落在雪白的荼靡花瓣上。
她还是被荼靡缠住了衣摆和头发,终是寸步难行,由于惯性,她重重的跌倒在地,挣扎起身的瞬间,她瞟到了身后越来越接近的追兵,那些昔日的亲人和朋友,那些一同长大的兄弟姐妹,他们手持自己的法器,对她毫不留情。
女子嘴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拔剑斩断了被荼靡纠缠住的衣摆和长发,持剑开路,一路朝前,身后的鲜红触目惊心。
终于,女子被逼至一处断崖,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她站定在悬崖边,心灰意冷的看着悬崖下面云雾缭绕的深渊,心里感叹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半晌,她缓缓转身,看向站在她身后的一排追兵。
追兵们的法器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除了手持玉笛的男子一脸担忧外,其他人皆是一脸“看你往哪逃”的表情。
“哼,她已经无路可退了!疏墨,给你个出人头地的机会,用你的玉笛,杀了她!”
“杀了她!”
“你在犹豫什么,她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持玉笛的男子痛苦的摇头,嘴里说着不断地说着“不!”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其实如果自己的死能够成就疏墨,那也是死得其所!
“涤月,涤月......”男子停止了摇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口中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
“疏墨,你动手吧,我不怪你!”生而为巫盟人,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他们也不过是晚一点步我的后程而已。
“不,涤月,不......”
涤月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纵身往悬崖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