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房间,余晖忙前忙后的帮尹将离处理脸上的伤口。
她也没说什么,任由他摆弄。
她坐在沙发上,余晖手拿棉签,小心翼翼的往她脸上擦。灯光从他的下颚处射到尹将离的脸上,她木然看着余晖,一动不动。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失误才让你受伤的!对不起......”余晖嘴里只剩下了对不起,雪白的牙齿刻意咬着,眼睛里尽是心疼,嘴巴竟吸着凉气,仿佛受伤的人是他自己。
“还好这里有疏痕胶,应该不会留下疤痕!”他手上的动作极轻,嘴里也说不停,“最近一段时间你得忌嘴了,姜不能吃......”
这四年的经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都已经忘记被人关心是什么滋味了,自从遇到了小屁孩临枫,而今这场景,她不可谓不感动。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仿佛她和她的家族没有被世人从记忆中抹去!可一切却都回不去了!
临枫一直站在破了洞的窗台前,抬着那只脱臼的手,眼睛鼓鼓的看着他们,一动也不动。
尹将离不搭理他。
余晖说什么都要帮尹将离重新换个房间,她拗不过他,于是只得去了隔壁的一间。
折腾了那么久,虽然很累,但却是没有什么睡意,她疲惫的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又猛然把眼睛睁开。果然,临枫又站在窗前了,他鼻青脸肿,表情木然,在泛白风光的照射下,宛如一只真鬼。
临枫看到尹将离在看他,晃了晃身子。尹将离将头扭往一边,这种场景她根本就没办法入睡。
要是你,窗外站着一个“死人脸”模样的人,一直盯着你,你能睡着吗?于是尹将离只得继续闭目养神。
他有些愕然,他都这样了,尹将离居然会不搭理他,于是往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拔了塞子就往玻璃上倒,玻璃立即被腐蚀了一大片,破洞像水淋出来的,很是细长,他抬脚一踹,“哗啦”一声过后,玻璃窗上出现了一个够人钻进去的洞。他把脑袋伸进去,道:“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尹将离正处在半睡半醒的边缘,被他这一踹一吼,彻底的醒了,却仍然没有理会。
解释?她之所以答应做临枫助手,只不过被他一开始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的骗了。若不是她想起了尹泽漆,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她根本就没心思陪小孩子玩,现在......还有必要解释吗?
“我是君家的下一任继承人,拿到青蚨就是我继任的条件,君棋那老不死,烂嘴烂脸烂屁股,他就是来捣乱的,他们就是不想让我继任。”临枫不管尹将离听不听,只自顾自的讲。
临枫的身份道着实让她意外。可现在来回想细节,也难怪临枫在几家“抢生意”之时会说早就看君棋不顺眼的话,如果君棋和他都是西南君家的人,那么出于家族内部纷争,他们两个针锋相对也倒说得过去。
现在的问题是:既然他们就是饲养青蚨的家族,那么,余家手中的这一对青蚨是怎么来的?
所以说,青蚨是由非正当途径落到余家手中的?
尹将离挪了挪身子,摆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只听“哎呀”一声惊天哀嚎,尹将离吓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往那边一看。
临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到了房间里,他整个人蜷缩着,双手捧着脖子,面目狰狞的哀嚎。
尹将离正疑惑,眼睛却瞟到窗外那一团团飞来飞去。
几乎同时她也明白临枫在干什么了,因为一团怪东西往窗户的破洞内钻了进来,飞行速度之快,只须臾间就飞到了她跟前,直往她脖颈上贴。还好她被临枫吓得已经跳了起来,于是歪了一下脑袋,抓起桌上的茶盘,如同打棒球般拍了上去,那怪东西顿时就被拍飞出去。
这边临枫惨叫一声,拔出了粘在他脖颈上的怪东西,带得鲜血直往外溅。
尹将离侧头一看,把被临枫拔出的东西看了个大概。
只见这东西底部有两条尖如匕首的东西合成嘴的形状,末梢有血滴答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