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脚横在柱子前拦住了闭着眼往前冲的可卿,可卿被反过来的力道推出去老远,倒在地上坐着不动,只是默默垂泪,妙玉仍是坐在一旁,这片刻间发生的变故不能让她有丝毫的波动,她相信如意。
如意看可卿哭的越是伤心,就笑得越灿烂,到最后甚至笑出了声儿,“你既是看我不顺眼,何必挡我的路?”可卿哭哭啼啼的问道,见如意笑得开心,她心中恼恨,她自小娇生惯养的,何时受过这般当面的羞辱,方才如意说的话将她一直自以为包的好好的遮羞布撕扯了下来,她恨如意说话太直,让她临死也不得安生,但也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自己行为不端怨得了谁呢?恐怕外面的话比如意的要狠毒百倍千倍,想着想着不由悲痛万分,恨不得马上死了才好。
如意见她哭得停不住,一张芙蓉面更是又盛开的娇艳了几分,嘴中的话却并不像外表般美丽,“死,你想死,死多容易呀,不过你与公公淫乱,不守妇道,被万人唾弃都不足以赎你的罪,就这么简单的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若你真的想死,来来来,我这里有瓶杀人的毒药,是我以前的一个相好的,他家的那个老虔婆专门为我找来,这药可是千金难求的,不过这药效也算对的起它的价格了”,说着,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血红色小瓶来放在桌子上。
“你可能不知道这个药效,对付我这种荡妇的,这药效怎么可能平常呢,服用这药第一天的时候,你脸上的就会脱皮,然后第二天的时候,脸上的肉就会掉落,比一刀刀割过的还要恐怖,周围的人会拿你当怪物一样,用异样恐惧的目光看着你,第三天这些伤就会蔓延到全身,而且会发出恶臭,第四天里面就会生蛆,那些蠕动的东西会把腐烂的肉吃掉,然后到第五天的时候,人就活活疼死了,死后的的生体就如那些被剔了肉的动物一样就剩下一副骨架,你觉得这种死法怎么样?这可是我特意留着的,如今看你罪孽深重,就便宜你了,用来减轻你的罪孽你觉得如何?”
可卿听着如意的话也不言语,只是坐在地上接着哭,不再是那种让人怜惜的梨花带雨的哭,是真的那种撕心裂肺,痛苦流涕,可见其伤心难过。如意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好像一定要可卿喝了这毒药一般。可卿哭够了,哭声也渐渐小了起来,站起来直视如意道:“凭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凭什么我罪孽深重,凭什么要我喝毒药,这么凄惨的死去,我平时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见到乞丐也让下人去施钱送药,我被贾珍强奸是我愿意的吗?贾家的人罪大恶极,贾蓉只顾他自己,他明知道贾珍强暴了我,他不说话,贾珍毁了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尤氏手里有多少小妾婴儿的性命,凭什么他们都好好的,罪魁祸首贾珍更是什么惩罚也没有受到,就是他和我的事情传扬了出去,他也不过是私德不修罢了,他们只会骂我狐媚,骂我淫荡,骂我不知羞耻勾引公公,这又不是我愿意的,有谁问过我的意愿,凭什么我就得死,凭什么他们要长命百岁长长久久”,可卿说完这话双眼发红,发丝凌乱,却没有再流泪,用手撑着旁边得柱子,好像刚才得一番话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如意笑道:“凭什么?你说凭什么,你自己不也说你该死嘛,我不过是成全你罢了,你看你和你公公的事暴露了出去,你哪里还有容身之地,所有见到你的人都对你指指点点,说不定还有人要抓了你去浸猪笼呢,要我说,你还是死了吧,你不死,你养父和你那弟弟哪里还有脸面”。如意的话正好戳住了可卿的痛处,可卿怕活在世上要遭受世人的唾弃,而且还会连累自己的养父和弟弟,父亲是当官的,养女却与公公通奸,这让他以后如何去面对他的同僚,还有弟弟秦钟,有这么一个姐姐,在学堂定是要受尽耻笑的,何况以后他还要科举娶妻,可卿想着,不禁悲从中来,自己果然只有一死了,也算全了这父女,姐弟之情,心中更是坚定了去死的决心。
“不过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定通知你公公贾珍,想着他若是有良心,念着你们曾经的床笫情浓还会见你最后一面,唉,只是你都死了,你说这贾家还会不会容得下秦氏父子的存在了,毕竟贾珍和你的通奸之事在上层社会可是传的广的很呢,人们只要一见到秦家父子就会想起他与儿媳通奸的污点,就算贾珍不介意,但是你说贾家的族老会不会允许这个污点一直存在,影响贾家的声誉呢?我可听说近来荣国府那位大姑娘以后可是有大造化呢人前途无量呢”,如意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卿听了这话,猛的抬起头来,目光紧盯些如意,满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