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指嵌入发间抱着脑袋心疼得满床打滚儿,没了内丹教她拿什么修炼成仙?非妖非人的,往后,同类见了她会笑她是怪胎,异类见了她,看她只剩个皮囊还不得随意欺凌。
尽管她拜进师门后经师父点化,已不再像平常的山野精怪一样只会拜月吐丹汲取精华,可妖毕竟是妖,内丹是根基,终究还是要靠内丹与乾坤道法相融合,催动周身所处的天地灵气以浑厚道法纳清驱浊,补精蓄神修炼道身。
她正愁得心肝疼,小喵哼着小曲儿进了门,“怎么了?那两条鲤鱼又偷偷往你茶碗里放蚯蚓粉了,没事,你就当给自己施肥了,花儿也得施施肥不是?你瞧你院里那棵紫筠草长得多好。”
暮染哭丧着脸,“尊神,我的内丹没了。。。。。。我苦修五百年的内丹啊,不知被哪个天杀的邪魔歪道盗走了。”
暮染挥出一拳,重重捶在床沿上,没了内丹,也不知这道身还能存世多少年,今后可要仔细保重这仅剩的肉身皮囊了,等她老得满脸皱纹了,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去和依然年轻俊朗的师兄们撒娇,要他们陪她钓鱼栽花,那画面实在辣眼,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怪自己拜入师门后只顾贪玩,学艺不精,修行不济,才被人盗走了内丹,还连累了大师兄,如此想来,她真不知往后如何同师兄们相处。
小喵趴在她床前,看着对面床上披头散发,盘腿而坐的女妖,时而蹙眉轻叹,时而眸中闪泪,暗自感慨,女人啊不管什么物种,都一样麻烦得要命,“本尊还以为你醒来时就知道了,这都过了半月了你才想起来问内丹。可见你平时有多懒惰,难怪你身在骊山瑾院这种灵气充沛的地方仍旧修为低微。”
暮染撅着嘴,“尊神是不是不会聊天,就会往人心窝子里戳?!”
小喵伏在地上打磨前爪锋利的指甲,“本尊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你的几个师侄都已突破了心境境界,为何你却仍旧法力微末,始终不开窍?”
暮染被反驳地无言以对,多年来,她也时常为自己修为停滞不前而苦恼不已,但她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起初她刚拜入师门,师父时常下界给她开小灶,师兄们也都挑拣着适合她修炼的术法倾囊相授,她自是不敢偷懒,每日里天不亮就起床练功,可一百多年过去了,无数的高等术法和灵药硬是在她身上连点水花都没砸出来,任他们如何费力折腾,她就是无法突破正道五界生灵修炼的第一层境界,心境。
她也曾自暴自弃地疑心自己这块朽木这一世都无法开窍,但一想到之前自己没日没夜的苦修又实在不甘心,凡人几十载的寿数还盼着能有出头之日,她好歹也是修炼了几百年的妖魅,怎能遇到点坎坷阻碍就如临末世,消沉逃避。
好在她凭着自己没心没肺的心态,这些年来始终坚持修炼,从没想过放弃,修为虽没什么大的突破,倒也不算一点长进都没有,自认为防身的术法修炼的还算得当,谁想得到,她不过进山采了次药就连内丹都被盗了,还被人封印了些许记忆,重要的是这一切还是发生在她自家师门的一亩三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