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了。
小二应声而到,笑嘻嘻地说:“糖醋鳜鱼三钱七,红烧鸭掌二钱八,牛肉韭菜二钱五,香爆鸡丁三钱三,酒五钱,汤圆一钱四,总共是一两八钱七分银子。”
白袍男子点头说:“价钱倒也公道。”随手抛出一片金子,说:“余下的赏你。”
小二掂了拡金叶子,足有一两开外,这样的十足赤金,时价一两可抵十两白银,不觉喜出望外,连连说:“多谢您那,客官!”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胡椒儿着那金叶子,觉得眼熱,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白袍男子说:“开酒楼不易,既是众口难调,又要物美价廉,婆婆好当,媳妇难做呀。”
小二已收到金叶子,陪笑说:“客官是明白人,酒楼利薄,看起来客人满坐,生意红火,其实赚不了几个钱,象您这样体恤照顾我们下人的,小人还是第一次碰到呢。”
白袍男子又说:“而且还有一等混吃混喝的骗子,鸡鸭牛羊猪鱼的叫了一通菜,吃完后却一文不付,拍拍屁股就走了。
小二说:“可不,徐州这样的骗子就不少。”压低噪音说:“特别是丐帮那伙大爷,吃酒不给钱,不称心还要打人闹事,可横着呢!”语气愤愤然,显然是曾经吃过这种人的苦头。
胡椒儿暗暗诧异,心道:“听妈妈讲丐帮虽是叫花帮,行事却素来仁义,故而深得武林豪杰的敬重,也成了江湖第一大帮,怎么徐州的叫花子就这样无赖呢?”但因对方正在说混吃骗喝的勾当,触着自己心病,所以不敢发问,装作听而不闻,沉着头只管喝酒。
白袍男子笑道:“这也怪不得他们,穷叫花本来就是走四方,吃百家的:讨不到则骗,骗不到则抢,下九流的人物,何足挂齿!
这时,靠左墙有一头戴笠帽的人冷冷哼了一声,只是楼上人多声杂,白袍男子和胡椒儿都没有注意。而右边酒桌上还有个钢须汉子,闷头喝酒,一声不吭。
白袍男子继续说道:“最可恨的是另有一等人,看来服饰整齐,人物轩昂,象是有身分的,却也来混吃骗喝。其中也有青年女子,穿红着绿,戴金饰银,漂漂亮亮,妖妖娆娆,其实也是骗子,你说奇怪不奇怪?”说着眼睛有意无意地朝胡椒儿看来。
胡椒儿江湖经验少,人并不傻,这才明白对方是有意自己来的,怪不得适才有意吃得咂咂响,目的是引逗起自记饥火,此刻又语带讥讽,含沙射影。想到这里,怒火渐升,目光直射对方,厉声骂道:“放你狗屁!”声音清脆响亮,满楼都听清清楚楚,顿时上百双眼睹都集中在中央的酒桌上
其中有钢须汉子明亮的目光。
也有戴笠帽人阴沉深邃的目光。
众人窃窃私语
“挺漂亮的姑娘,怎么出言如此粗俗?“狗屁”一词岂是娟娟樱唇能说的!”这是为胡椒儿惋惜。
“定是那白袍男子说了什么下流的话,惹恼了这位红衣姑娘。”这是替胡椒儿不平。
“俏娘们和美男子吵架,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说的话。
“酒楼乃饮酒谈心之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这是老成持重,古板正经人说的话。
也有少数人已听到白袍男子和店小二的谈话,见胡儿猝然发怒,十分惊讶,心道:“她这一发火,岂不说明自己真是混吃骗喝之人?不打自招,太不聪明了。”
白袍男子毫不动怒,望着胡椒儿笑嘻嘻地说:“在下正与小二谈论上酒楼混吃骗喝的无赖,不知何处冒犯了姑娘?
小二也说:“姑娘只要付清酒帐,自然清白,何必生这没着没落的气呢?”酒楼伙计都是招待四方人,识得天下客的厉害角色,一双眼睛比灯还亮。这小三刚
才见胡椒儿吃汤圆时狼吞虎咽的样子,已有七分怀疑她是否有钱付帐,此时见她无故发怒,七分怀疑已变成十分肯定,何况他又得了白袍男子的金叶子,自然要帮着来奚落胡椒儿。
胡椒儿无言对答,脸色十分尴尬,目中的怒气已渐渐凝聚成杀气。
白袍男子似乎没注意到她神态的变化,依然笑道:“姑娘如果真的无钱付帐,在下愿意代付,否则‘一钱逼死英雄汉’成了“一钱逼死美佳人”,岂非太煞风景!”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来。
这是一个黄缎子包袱,特别显眼的是上面绣了一只五彩大蝴蝶,张翅欲飞,栩栩如生。
胡椒儿见后勃然变色,喝道:“原来你就是偷我包袱的奸人!”话音未落,人已飞身扑上,右手五指箕张,直向白袍男子当胸击去。
白袍男子身子微侧,避过攻势,从容道:“包袱是你的?有何凭证?你可不能当不成骗子就当强盗呀!酒楼是有王法的地方,众目暌暌可容不得你撒野!”
胡椒儿气愤之极,一抓不得,身法骤变,忽然摇摇晃晃,东歪西倒,跌跌撞撞地扑来,两手乱舞,状如疯癫。酒客们哄笑起来,几个轻薄的人更是叫道:“原来是个疯子,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容貌!”
戴笠帽之人惕然心惊,脱口道:“梦幻泡影!”
钢须汉子险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在这里找到了她!”
白袍男子显然识得这一招的厉害,脸色大变,急急凌空飞起。饶是他应变迅捷,胡椒儿右手还是抓下了他一截袖子,左手击在他坐的椅子上,把一只结实的红木椅子击得粉碎。
酒客膛目结舌,杲若木鸡,万没想到这看来娇滴滴的年女子,武功竟如此厉害。那店小二更是面如死灰,心道:“我适才冒犯了她,如果她那一掌击在我身上,岂不象椅子一样粉身碎骨了!”心里想逃,偏偏两条腿变得象棉花做的,软绵绵地半寸都挪不开。
白袍男子高叫道:“且慢!请问姑娘与百年一觉胡蝶梦前辈是何称呼?”
胡椒儿抓下了他的袖子,得意之余,怒气稍息,冷冷道:“包还我还是不还?”
白袍男子道:“在下只是跟姑娘开个玩笑而已,哪里真敢拿姑娘的东酉,否则也不会当着姑娘面露出包袱了!”说着将包袱轻轻抛了过来。
胡根儿看了看包袱里面,中衣裤头原封不动,十几两黄金也在,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沉着脸,说:“你花去的那片金叶子怎么办?”
白袍男子陪笑说:“理当赔还。”说着抛过一个小金锭,比那片金叶子可重多了,足有五两。胡椒儿衣袖轻挥,将金锭卷到店小二面前,说:“够付酒帐了吧?我该不是混吃骗喝的吧?
小二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是象掏蒜一样地叩头。也是他今天造化,虽然受了场虚惊,却得了金锭和金叶子,足够他自立门户,做做小本经营了。
白袍男子见胡椒儿怒容渐消,又问:“姑娘可是胡蝶梦前辈门下弟子?”
胡椒儿板着脸说:“不是!”
白袍男子有些意外,又同:“那娘怎么会使胡前辈的“百年一觉”神功?”
原来胡蝶梦是江湖上一位极厉害的前辈人物,其成名绝技便是百年一觉神功。这套神功只有四招:梦幻泡影、大梦初醒、醉生梦死、黄粱一梦。但招中有招,变幻无穷,具有极大的威力,也不知有多少成名的江湖豪杰在这四招下铩羽落败。据说唯有万劫灰的乾坤倒转神功和白云飞的落霞孤鹜刀法才能与之抗衡,所以三人被誉为江湖上的三大绝顶高手,连少林方丈超然大师和武当掌门天云道长都甘拜下风。那么白袍男子见了胡椒儿的梦幻泡影身法,就想到她是胡蝶梦的弟子,是毫不奇怪的。
胡椒儿傲然说:“不是弟子就不能学百年一觉神功吗?我是她女儿,能学不能?”
白袍男子恍然大悟,说:“原来姑娘是胡前辈的女公子,难怪身手如此高明,佩服,佩服!”胡椒儿见他谦恭有礼,倒也喜欢,脸上露出了笑容。
戴笠帽之人却大惑不解,心道:“二十余年前百年一觉胡蝶梦艳绝江湖,不知有多少武林中成名人物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但她不屑一顾,却偏偏爱上了亦正亦邪、行事怪僻的乾坤倒转万劫灰,还不惜身价,主动苦苦追求。谁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万劫灰却爱上了火风凰石倩如女侠,并很快就结了婚。听说胡蝶梦为此心碎肠断,立誓终生不嫁,并从此息影林下,不问江湖中事,不少武林人氏至今深为惋惜。那么,她哪来这样一个女儿?她嫁的又是怎样的人物?”
钢須汉子则暗暗摇头道:“此女胸无城府,随便把家世和盘托出,只怕不仅会给自己招来麻烦,还会累及父母双亲呢!”
胡椒儿问:“你是谁?”
白袍男子说:“我姓子,名虚生。”
胡椒儿大奇,说:“子虚生!《百家姓》上有姓子的吗?”一言未了,却听一人大声说:“哈哈,你真的又来了,快把柬帖还我!
来的乃是小青蛇高老三。
胡椒儿板起脸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害得我差点被人当作混吃骗喝的无赖。”
高老三一怔,不明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结结巴巴说“你、你在讲什么?”
胡椒儿“扑哧”一笑,心想:“等他来代付酒帐乃是我的打算,他又哪里知道;而且,他也未必肯听我的话哩!”当即沉着脸,厉声道:“胡说,你什么时候给我过什么柬帖?”
高老三说:“不、不是我给的,是、是你偷的。你、你若归还,万事俱休否、否则让你知、知道小青蛇高老三的厉害!”说着挺胸凸肚,揎袖扬拳,装出一付赳赳雄夫的样子。
酒客们虽不懂武功,却也看出这小青蛇高老三决非红衣女子的对手,都哄笑起来。高老三不明所以,还以为众人在为自己喝采,也“嘿嘿"”地跟着傻笑
胡椒儿笑着对子虚生说:“今天是我的黑道凶日,该着倒霉。刚才你冤我是混吃骗喝的无赖,现在这傻瓜又赖我是偷什么柬帖的小贼。”
子虚生也笑了,问:“你究竟偷了没有?”
胡椒儿断然道:“没有。”
子虚生又间同:“那他怎么咬定了你?”
胡椒儿幽幽叹了口气,说:“要不还叫倒霉吗?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呢!但昨夜我曾在古庙偶尔听得这傻瓜和一个矮个头在商议,赖我在稻香居酒楼盗走柬帖,并说今天要守在这里抓我。我气愤不过,所以有意赶来和他们算帐。”
子虚生笑道:“原来这样。这种傻瓜我代姑娘打发了吧!”一掌轻轻拍出,高老三顿觉一股大力冲来,身体不由自主飞起直向楼梯口跌去,跟看会跌个鼻青眼肿,却被一人稳稳托住了
“好一招大江东去,果然功力深厚,令人佩服之至!”随着这洪钟般的声音,楼梯上鱼贯似的走上来七个人。为首之人雄壮威武,面呈紫红色,修眉长目,美髯飘拂,一手托着晕头转向的高老三,一手叉在腰间,不怒自威,气概轩昂,极象是关帝庙中的关云长。
戴笠帽之人见了他,急忙低下头,似乎不愿和他照面。
另外六人也都魁伟彪悍,胡椒儿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昨夜在古庙曾见过的矮个头。
子虚生见了为首之人的气概,心中一凛,但脸上仍装出满不在乎的潇洒样。
为首之人放下高老三,双手抱拳当胸,朗声道:“在下道遥散人赵无名,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不卑不亢,显然是个老江湖。
子虚生更加吃惊,忙回礼道:“原来是丐帮徐州分舵赵舵主,失敬失敬。在下子虚生。”
赵无名冷冷道:“好一个子虚生!司马相如《子虚赋》中有子虚先生、乌有先生和亡是公,都是子虚乌有的虚幻之人,想不到阁下也叫子虚,却不知是虚是实?”
胡椒儿吃惊地望着子虚生,大声间:“你用假名骗我?”
子虚生见赵无名一言道破自己的机巧,不胜佩服,心道:“道遥散人赵无名名满江湖,甚至盖过了帮主周昊天,精明干练,决非幸致。”当即微微一笑,说“名字只是个符号,叫什么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人本身,我姑妄言之,阁下姑安听之,何必斤斤计较呢!”其言甚辩,但已默认“子虚生”三字乃是假名
胡椒儿气呼呼说:“你这人真鬼,迮叫什么名字都弄虚作假,只怕做的事也都是藏头露尾见不得人的呢!”
子虚生装做没听见,但脸色毕竟有些尴尬。
赵无名说:“高老三千里送信与我,便是丐帮和我的客人。你俩一人盗书,一人动武,未免太不把丐帮和我放在眼里了!”竟把高老三的事全揽到丐帮和自己身上,显然是准备大闹一场。
不少酒客见状不妙,纷纷溜下楼去。
胡椒儿本想声辩自己没有盗走東帖,但见了赵无名大大咧咧,目中无人的样子,心里有气,便大声说:“丐帮怎样?你又怎样?走江湖卖膏药的才用大牌子唬人呢,本姑娘素来不吃这一套!”竟是一付寻衅闹事的架勢。子虚生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
赵无名手捋美髯,呵呵冷笑,说:“姑娘好横呀,对我尚且如此,自然更不把区区高老三放在眼里了。但在这徐州城里,有我道遥散人在,又岂能容你撒野!”声声不离个“我”字,十分自负托大。戴笠帽之人听了,暗暗摇头。
赵无名又说:“今日之势,不动手恐怕解决不了问题。动手吧,我赵无名可落下了个以男欺女的话柄。”
胡椒儿微笑说:“尽管动手无妨,只怕你没本事欺我!”
赵无名目光一闪说:“好,你准备吧!”暗运功力,突然欺近胡椒儿,双掌如刀,连连砍来,其间毫无空隙,劲力十分威猛。周围之人但觉寒风飒飒,衣袂被吹拂得猎猎作响,暗道:“果然技业惊人,难怪敢如此托大!”
赵无名长相如关云长,性子傲慢也似关云长,关云长用刀,他就别出心裁地从刀法里化出一路掌法,叫“云长掌法”,纯以阳刚之猛取胜。此时连绵不断的一招就叫“过关斩将”,取云长千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所向披靡之意。
胡椒儿却不反击,只是前后左右的闪避。她习的百年一觉神功,四招中各有个“梦”字,自然以幻莫测,变幻无穷见长。但见她身形飘忽,曼妙无比,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险境,游刃有余地从容避过,赵无名连发九九八十一掌,却连她的衣袂也没有碰到一次。
赵无名暗暗心惊,知道眼前这娇艳女子的武功,高超得不可思仪,自己实是遇上了生平少见的劲敌,若不小心,一世英名可能尽付东流。想到这里,怒气潜生,突然大吼一声,身子跃起,对着胡椒儿连发三掌,领时周围之人如觉狂风骤至,逼得连呼吸都不畅。
好刚猛的招数!
它叫“力劈蔡阳”,是云长掌法中的杀着。
当年关云长为寻义兄初备,护定二嫂过关斩将,千里单骑,来到古城。古城守将是张飞,他误信流言,以为关羽已投降曹操,所以硬不放他进城。关羽百般解释,张飞只是不听:恰在这时曹操部将蔡阳引兵赶到,张飞便要云长杀死蔡阳以明心迹,自已则在城头助他三通战鼓,规定必须鼓声未绝,人头落地。蔡阳人称刀王,威震河朔。但云长在盛怒之下只三刀便将蔡阳劈于马下。
这是惊天动地的三刀。
这是不可阻挡的三刀。
那么“力劈蔡阳”的招数威力之猛自不难想见。
胡椒儿恰好避至钢须汉子身边。钢须汉子虽然深知胡椒儿武功不在赵无名之下,但见她一味闪避,恐怕会吃对方这刚猛招数之亏,所以脚步一错,挡在她前面,再一掌推出,正好与赵无名的来掌对个正着。
这是以力对力的硬功夫,强胜弱败,来不得半点机巧。
轰!一声巨响,如惊雷,如狂飚,如怒潮,如山崩,只惊得全体酒客面无人色,浑身颤抖,更有一些体弱、胆小的,跌坐在地上,半响爬不起来。良久,门、窗、地板还在振动,嗡嗡作响。
再看两人,各退一步,但钢须汉子神定气闲,若无其事,赵无名则脸色由红变紫,胸膛不住起伏,两眼直勾勾地盯者对方,不信,不服,却又无可奈何。
胜负已判
其实,钢须汉子为了不使对方过分难堪,只用了七成功力,而赵无名却用足了十成。
戴笠帽之人暗暗叹息:“狂妄自大,自取其斥,却也怨不得人!”
全场沉默,隐含着更大的杀机。胡椒儿、子虚生同时望着钢须汉子,心道:“此人的功力如此雄厚,只怕当今武林中没有几人能胜过他,却不知是何来历?”
赵无名缓过气来后,沉声问道:“阁下是谁?”
冷冷的回答:“云四扬。”
又问:“为何要趟这场浑水?
“因为盗取柬帖的人就是我。”说着从怀中取出柬帖,信封上清楚地写着“徐州赵舵主敬启”。
赵无名冷冷道:“你明知信是给我的,却偏要盗取,岂非有意和我过不去?”
云四扬朗声说:“非也,此信包藏祸心,赵舵主阅信后,如果照信行事,有负丐帮仁义之名;如果拒不执行,写信人又会与丐帮为敌。现在我代舵主毁去此信,就可免却舵主左右为难之忧。”
赵无名冷哼一声,说:“这样说来,我还该谢谢你的一片好心?”
云四扬说:“江湖同道,肝胆相照;大义当前,不敢后退,又何必说什么谢谢二字!”
赵无名反问:“你就不怕写信之人?”
云四扬浓眉一扬,目光炯炯,朗声道:“我正要找他算帐,生死之战只是早晚之事,早来几天又有何妨?”
胡椒儿心里喝了声采,暗道:“英勇威武,慷慨豪迈,端的是条好汉。”看看边上的子虚生,又想:“他虽然武功也颇高强,但相比之下就显得胆怯猥琐、缺少几分英雄之气!”
高老三偷偷看了看矮个子,后者脸色阴沉,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无名厉声道:“狂妄自大,胡说八……”“道”字尚未出ロ,却被一个阴侧侧的声音打断了:“老大未免火气太大了吧?此人所言不虚,理应三思而行!”
说话的就是戴笠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