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复依旧是拗不过习兰芷的坚持,只得答应前往高阳池,也就是习家的府宅。
习兰芷吩咐车夫驾车缓行。周复一行人安步当车,一边缓缓而行,一边讨论些学问。
释道安本身学问精深,一路讲来,也不得不叹服周复知识的广博,特别是在历史方面,听得出他有自己一番独到的见解。
“习先生乃当世史学大家,今日见到周檀越定然叫他大开眼界,哈哈哈...”
“老师公,你们在笑什么呀?”车窗里探出一个小脑袋,那是习兰芷的儿子,名叫裴毓,年纪虽小却生得古灵精怪,惹人喜爱。
释道安大笑,周复也忍不住上前逗起了小裴毓。小师父慧悔一路苦思冥想,想要参透周复传给他的法门。
只有小霖闷闷不乐,她本来就不愿意再去习家,刚才见习兰芷扯着周复的衣袖,更是令她有些气恼,如今见周复只顾和释道安论道,又与小裴毓玩耍,自己被晾在一边,像个局外人一般。一股委屈的感觉从心头涌起,让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过不多久,一行人便到了习家。
大门前的交通已经恢复了秩序,也可能是邀请的人都已经到了,因此不再像之前那么吵闹。
习家的家仆见自家小娘子回来,都争先恐后地迎了上来。
习兰芷亲自带着释道安和周复等人进了大门。
在经过一群家仆时,周复看见之前将自己拒之门外的那个家仆正使劲地往后躲,生怕被自己发现。
周复看了看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小霖看见后却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下。
习兰芷走上最高的台阶后就立住了,她转过身来,对着台阶下的中家仆教训道:“我习家以礼教传家,家风整密,素来待人以诚。尔曹须当谨记,不可恃主而骄,不可以装束分人贵贱,凡是客客气气。今日之事既往不咎,如若再犯,定罚不饶。”
习兰芷冷面如霜,言出如将,把阶下的一群家仆教训得簌簌发抖,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小娘子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说完,兰芷令人领着一行人前去见自己的父亲,她先带着儿子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习凿齿早就接到仆人禀报,正从大堂里迎了出来。
“阿弥陀佛!”释道安呼了一声佛号,“四海习凿齿,陋舍狭小,可容尊身否?”
“弥天释道安,心若宽广,何物不能容?”
“哈哈哈...还说自己心胸宽广,贫道是看你眼中揉不得沙啊!”释道安嘲讽道。
原来两人在彼此打趣,释道安说习凿齿的屋子对自己来说太过狭小,不知道能不能容得下自己,其实是在暗讽习家家仆将周复拒之门外的事情;而习凿齿并不知道此事,因此说自己心胸很宽广,能有什么东西容不下呢?
“安师此话怎讲?”习凿齿一阵纳闷,今日见到释道安怎么才说一句话就被骂了呢?
“你看是何人来访你了。”释道安让到一旁,露出后面的周复。